我尚未及發表意見,譚流就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
不得不說,由於只見識過蔣文生那拙劣的吻技,譚流的吻著實令人魂魄都要飄蕩起來。就在我飄向雲端般的暈眩時,譚流卻媚笑著直起身來。
“今天就這樣吧,”他掐了掐我的臉,“咱們明天再繼續。”
然後,他轉身擦著蔣文生的肩膀走出門去。
我呆住。
蔣文生拎著一個盒子,面目呆滯地站在門口處。
我努力調整一下面部肌肉,乾笑,“你來了啊?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蔣文生依舊面目呆滯地看著我,眼睛中卻流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悲傷。我假裝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沙發,“坐啊!別總站著!”
蔣文生揚了揚下巴,把手中的盒子扔給我,“聖誕禮物。”
“謝……”我接住飛來的盒子,抬頭看到蔣文生的轉身。黑色的衣角如燕尾般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慌忙起身追去。
在走廊接近大廳的地方,我拽住蔣文生的衣角,“別走。”
他回頭看我。
“人都來了,不如一起過聖誕。”我討好地笑著,“我最近都累壞了,想要放鬆一下。蔣總賞臉不?”
“我看你不差我這一個人。”蔣文生硬邦邦地回答,又把自己的衣服從我手中拽了出去。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去。
我還半伸著手站在原地,大廳中很熱鬧,有人推出了聖誕樹,尖叫聲此起彼伏。
“叫花哥來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有人說。
我心煩意亂,急忙退步跑回包房,用身體倚住門。
很好,在這個我高興的快要翹起尾巴的日子裡,他們都沒忘記給我點顏色。
譚流用語言警告我,蔣文生乾脆用行動不鳥我。
成就感和喜悅在幾分鐘內就被洗劫一空,胸口上似乎長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洞,一陣陣的冷氣從中穿過。
“有什麼了不起……”我喃喃自語,“誰求著你們來喜歡我愛我了?”
我還有貓橋和小夜,我有一干叫我“花哥”的人來愛戴我。有種你們就厚著臉皮把那點資金都給我要回去!我挺了挺胸,向沙發走去。
蔣文生送的禮物,包裝很精美,內容很粗糙。
兩個小人手拉著手站在一片土地上,個頭大一些的那個口眼歪斜、面部坑窪,腦門上寫著“WS”,個頭小一些的那個尖嘴猴腮,眼睛一大一小,腦門上寫著“花”。兩個拉著手的小人身後事春晚上那種牆式的泥瓦房,房蓋上滿是指紋。這是蔣文生的陶藝品嗎?
“你貓在這幹什麼呢?”貓橋推門進來,看到我手裡的東西,抓過去看了一眼,“地攤上買的嗎?拿這個送人不好。”
貓橋隨便一仍,我趕忙小心接住。
“大家都叫你表演節目呢。”貓橋說,“毛姆還帶來一個人……”
“林廣山?”看貓橋的表情就知,早晚要面對的,我心中微沉。“咔噠”一聲,我低頭,蔣文生的胳膊讓我不小心摁斷了……
……
我站在舞臺上,選好了歌曲,調整著麥克風。
林廣山站在毛姆坐的沙發旁,黑色皮褲,酒紅色的大V領衫。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包括一個人的樣貌。
眼前的這個林廣山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始終擋在我身前的人,昔日的樂觀和溫暖似乎被頹廢和陰鬱寸寸吞噬。
音樂聲響起來,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拿起麥克風。
Westlife的《Seasons in the sun》。
Goodbye to you my trusted friend,we’ve know each other since we were nine or ten……
我會唱的歌很少,這首,是裡面的英文單詞都未學全的時候就會唱的。
……
“啊……林曉麟,你擾民啊……”
“別打擾我!明天元旦晚會要唱的……sbring……spring……ppp……bbb……”
“別這麼崇洋媚外好不好,唱中文歌不也挺好。”
“要會唱英文歌,女生才會著迷。”
“你還要勾引多少女生才算夠?”
“林廣山,你有沒有良心,沒有我,你哪來的那麼多妞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