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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他說些什麼呢?撥出去第一個電話時,明明是鼓著一口氣眼一閉牙一咬,想著,啊就這樣打過去請他不要結婚好了,抱著這樣的念頭撥電話,卻是關機的提醒。後來又打了幾次,一直沒有開機。這個決定施譯原本就沒有好好想清楚,很有種“賭”的情緒摻雜在裡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他就已經處於衰竭崩潰的邊緣了。

或許,是自己太沖動了,應該,再等等?

今天不是週末,也不是他輪休的日子,應該是在上班吧?也許去報社能找到他。施譯定了定神,到了報社找人一問,卻被告知主編今天請假了。

施譯是知道杜唐這個人的,高燒四十度都會堅持去上班,只要沒被下病危通知單,要他請假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一個有著嚴格自律原則的人居然請假了?!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想見他,非常想見他,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時候旁邊兩個抱著資料夾的女孩子一邊走一邊笑著聊,“哎你知道日報那邊的主編要結婚了嗎?”“哦你說那個杜唐啊?不是吧他居然要結婚了?和誰啊?”“不清楚啊,不過我們部門裡好幾個姑娘玻璃心都碎一地了。”“肯定的吧,長得帥,又有才,身材也好,還是冰山面癱屬性的,我也很萌他啊……”

兩個人嘻嘻笑笑地聊著走遠了。

施譯愣在入口處,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胸口翻滾著莫名的情緒。

半晌他自嘲地笑笑,是啊,他都是要結婚的人了,有那麼多事要忙,請個假也是應該的吧。

如此向來,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嗎?施譯回頭看了眼報社的大樓,杜唐的辦公室在第九層,大大的落地窗,有時候他來報社找他,不經意抬頭,就會在馬路對面看見他站在窗子面前低著頭想事情,有時候他也會注意到他,施譯就會隔著人行道高高地揚著手臂。而今天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空落落灰濛濛的。

他並不想回家,學校那邊反正已經翹了課逃出來了,也沒心情回去,只好一個人在路上胡亂逛著。這一逛就十分傷感,似乎走到哪裡都逃不出他的影子,哪裡都曾留下兩個人共同的背影和回憶。

施譯想起有那麼幾回他陪於唸白出來逛街,到八佰伴時他會說上次在這裡和杜唐如何如何,路過教堂又說兩人進去聽過佈道,路過路邊的小茶館裡,那裡老闆養的薩摩和喜歡繞著杜唐的腿轉圈,經過華府公園會想起自己曾經因為光顧著和杜唐聊天忘記看路摔了個四腳朝天。

直到於唸白生氣,小跳蚤你怎麼張口閉口都是你家杜主編?怪不得你交不到女朋友!

施譯這才驚覺自己一路上居然光顧著講杜唐了,陪女孩子逛街,結果自己反倒成了嘰嘰喳喳的那一個。

原來不知不覺中,關於他的回憶已經塞滿了自己的腦子了,滿滿當當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回憶讓他很樂於分享,像是一種孩子氣的秀恩愛行為,彷彿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屬於他的。

施譯由著自己的思緒飄著,雙腳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電話鈴聲將他喚醒。

是他!

第一個念頭魔力般鑽入腦子,施譯手忙腳亂地將手機從揹包裡翻出來,過程中一直提著一口氣,就怕對方掛了,好不容易找出來了,顯示的卻是個陌生號碼。

怎麼回事?施譯有些懊惱,卻還是接了,沒想到居然是杜唐的姐姐杜晗,她那個性格,有什麼事自然是開門見山的,因此也不容施譯拒絕,約好一個地方,要求三十分鐘後見面。

他和杜晗唯一的交集就是杜唐了。施譯在路邊攔了輛的,報上咖啡館的地址後就沉默地在後座琢磨起來,他回憶著杜晗的語氣,聽上去冷冷的,似乎不是很熱情,但也談不上嚴厲或者生氣,也不像是著急擔心,那杜唐應該是沒出什麼事才對。

到了地方,比約定時間還早了十分鐘左右,他要了一杯咖啡,剛把方糖放進去還沒攪拌開來呢,就看見杜晗一身黑色連衣裙,腳上蹬著雙讓施譯看了以後望而生畏的紅色高跟鞋,風風火火地推開玻璃門闖了進來。

坐定後她先是一個響指召喚來服務生點了東西后,雙肘搭在桌沿,整個人上半身微微前傾,擺出一個十分公事公辦的姿勢,直截了當,“我要你離開杜唐。”

施譯嗆了一口,滾燙的咖啡灑在卡其色休閒褲上,留下深深的一片印漬,他連忙抽了幾張餐巾紙,十分緊張得低著頭,不停地擦著那一片汙漬。

“別裝聽不見。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可以等到你回答為止。”

施譯手上一頓,勾了勾唇角,有些無奈地將餐巾紙揉成一團扔進桌上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