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對不起……
無論杜唐撥打過去多少次,話筒裡都只是機械地傳來那句一模一樣的冰冷話語。
也許是手機沒電了他沒發現?
他還沒睡醒吧?昨晚上要得太過分了。
杜唐緊緊抿著唇,改為撥打家裡的座機。
嘟——嘟——嘟——一聲一聲綿長得彷彿沒有盡頭,彷彿永遠不會有人回應。
杜唐把手機一扔,雙手握住方向盤,一腳狠狠踩死了油門。
引擎發出轟鳴,好像是野獸最後絕望的嘶吼。
杜唐三步作一步地跨上樓梯,捏著鑰匙的手蒼白僵硬,微微發著抖。他蒼白著臉,看似鎮定地將鑰匙對入孔中,扭轉——
咔噠。
他靜靜推開門。
屋裡很安靜。
陽光明亮地從陽臺和窗戶上透射進來,灑滿一室溫暖光輝。
像任何一個週末的午後。
他一定是躺在床上睡午覺。
杜唐面容平靜,心跳在壓制下竟也漸漸沉穩。
只是那緊緊抿著的蒼白的唇洩露了一絲情緒。
他彎腰,輕輕換上家居拖鞋,無聲地走進屋內。
不在客廳。
深吸一口氣,他快走兩步,一把擰開主臥的門。
一目瞭然的空蕩。
他動了動嘴唇,像是“施、譯”兩個字,然而嗓子乾澀黏稠彷彿發不出一點聲音。杜唐愣了愣,又嘗試著用了點力,“施譯?”
那樣低沉黯啞的聲音
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溜了一圈,沒有回應。
他轉身,慢慢走進施譯的臥室。
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滿滿當當的。
杜唐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他的目光觸到地上那一堆零件,和那個疊到一半的模型。那是施譯最喜歡的一個模型,限量版的,像今天這樣對到一半就扔下不管,任由它亂仍在地上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風從半開著的窗戶吹進來,月白色的窗簾在陽光中習習鼓動,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杜唐走過去,天空很高很遠,雲像柳絮,很輕很淡,不知道哪家小孩子的氣球掙脫了束縛,遠遠地飛著。杜唐關上了窗戶。
一切都靜了,彷彿連空氣都停滯了。
杜唐默默走回客廳,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啤酒,一口氣灌完,他把罐子搭在茶几上,最後打了一次電話,仍然是關機。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五,他決定等到晚飯時間,如果施譯還不回來,還不接電話……
時間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漫長,這樣緩慢,緩慢到甚至停頓。
杜唐在屋子裡煩躁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拼命想要轉移注意力,但沒有辦法,他無法剋制住自己的視線,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掛在牆上的壁鐘,分針的每一次微妙的移動都好像轉動磐石般艱難。
他猛然在沙發上坐下,猶如突然的重擊,沙發深深地凹陷下去。杜唐掏出手機,猶豫了片刻,撥通了斯溫的號碼。
不等斯溫驚喜的聲音涼透,他直截了當地問,“施譯在你那兒?”
“是的,你們鬧矛盾了,下午來的時候臉色好差啊。”
“讓他接電話。”
“那你等會兒。”
捏著手機的手掌蒼白僵硬,背面被汗水濡溼,螢幕緊緊貼著耳朵,甚至有點疼。
杜唐僵硬筆直地站著,屏著呼吸。
話筒裡傳出輕微的腳步聲,低低的人聲,還有沙沙的電流聲。
他等了一會兒,斯溫的聲音有些歉然,“小孩子鬧脾氣呢,他說不想理你。”
“斯溫。”杜唐冷著聲音,“我不會和你結婚。”
“……”
“你應該什麼都知道,所以不要委屈自己。”
斯溫笑了一下,“杜唐,你總是這麼精明,不覺得很累嗎?既然我願意裝作不知道,你又為何不陪我演一場呢?”
“除了施譯,我不會接受任何人。”
“瘋子!你真好意思說出口?你和施譯是什麼關係?同性,亂lun!你不覺得畸形嗎?”
杜唐把電話掛了。
他開著車直接衝到了施家的別墅樓下,手底下人還想攔他,正要動手大打出手,一個冷漠的聲音自樓梯上響起,“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結束,怎麼覺得有股森森的小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