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大喊了他一聲,身邊跟著路陸,兩人笑著小跑過來。託他的福,周圍的女生為這綽號一陣鬨笑,這下是真叫響了。
施譯有些惱地瞪他們倆。
“喲,還為昨晚上生氣呢?哥幾個逗你呢,別放心上,你比咱們小,就覺得欺負你挺好玩兒的,你別介意呀!”
靠,這算什麼理由,年齡小就由得你們欺負啊?
“不是年齡小該被寵麼!”施譯沒好氣。
林聞和路陸都樂了,“行,你大少爺,該寵。”
林聞自從知道自己比他小兩歲以後,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先前怎麼說還有點崇拜施譯,這會兒直接當弟弟來逗了。施譯每每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去篡改戶口本資訊。
這會兒,操場上的氣氛總的來說還是既興奮又緊張的,等到兩隊教官穿著訓練服雄赳赳氣昂昂地迎面開過來的時候,整個操場霎時間就鴉雀無聲了。
施譯後來跟杜唐形容的時候,就算絞盡腦汁也就真的只能用雄赳赳氣昂昂這麼三俗的詞來形容。總之,男女生心中的軍官情結都被全面啟用了。
“好帥!”幾秒鐘之後,大家才回過神來,女孩子們花痴的本性立馬就顯露出來,男孩子們也眼裡心裡都是神往。
軍訓的經驗對於施譯他們來說無疑是新鮮的,只不過這種新鮮在站了一早上的軍姿以後,蕩然無存。天翼的學生大多家境良好,更有不少富家官家子弟,從小爺爺疼奶奶愛的,跌一下都得把家裡急得雞飛狗跳,這會兒直接拉出來高強度訓練,不去半條命才怪。當然了,這也是天翼給他的學生們上的第一堂課,老師們私下稱它為“下馬威”,學生中流傳的名號則慘上百倍,叫“大屠殺”……
“操,早知道報一中二中了,全市數數,也就天翼最變態,初中就軍訓!”吃飯的時候抱怨聲簡直要沸騰了。
施譯的兩隻腳已經不能正常行走,得把腳底板撇著才能稍微舒服點兒。學校殺千刀的竟然不準穿球鞋,要穿統一發放的那種廉價的解放鞋,臥了個大槽。
不過也還不至於慘絕人寰,中午從十一點半到兩點半,還給個午睡休整的時間,這也算是剩下的唯一的人性光輝了……
施譯跟林聞他們告別以後,就回到自己寢室。想想他們都在三樓,自己卻在四樓,白白要浪費這麼多無用功,克服這麼多重力,施譯就更悲從中來了。
這不,還沒從這個打擊中緩過來呢,他又發現一個噩耗:鑰匙忘帶了。
他拍拍褲兜,空的,再拍,還是空的,翻出來,操,真是空的!施譯簡直欲哭無淚,他拍拍門,大聲哀嚎:“有沒有人啊?開個門啊……
沒人應他。他想起來今天初三也開始正式上課了,他們應該不會回來。要不去林聞寢室擠擠?然而一想到昨晚上的那事,心裡還是尷尬得要命。
施譯洩憤地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扔出老遠,又悲催地發現得自己撿,於是絕望認命,跟喪屍似的一步步挪過去蹲下撿起來,得,最後折騰的還是自己。他乾脆就癱在了寢室門口,只剩出的氣沒進的氣了。
葉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慘兮兮的景象。
某小孩兒聽到響動,頂著鳥窩造型的腦袋緩慢地抬起來,眯了眯眼,發現是葉開,還有點兒迷糊,一秒後跟迴光返照似的,迸發出最後的力氣,一把躍起,整個人跟樹袋熊似的掛在葉開身上(他已經累的不會思考這行為合不合適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開來,“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回來你就只能替我收屍了,嗚嗚……”
葉開從最初的尷尬震驚中緩過來,勾著嘴角,一手抱住施譯的小身板兒,一手掏出鑰匙開了門。
“才一上午就吃不消了?那幾天後的障礙越野你不是得死過去?”葉開把他抱到床上,又替他開了空調。
施譯跟小動物似的抽抽鼻子,慘兮兮地把自己腦袋往毯子裡縮,“我寧願我現在就死過去……”
葉開坐在他床邊,把他的腿抬起,架在自己的腿上,替他捏捏錘錘,施譯只覺得又酸又痛又舒服,嘴裡直哼哼。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開課了麼你們?”
“初三也有午休,到一點半,不過那群拼命三郎都在桌子上趴半小時就夠了,我不行,我得回來睡午覺。”葉開脫下他的鞋子,替他捏腳。
施譯這才發現他竟然幫他拖鞋,又震驚又不好意思,半支起身子,語無倫次,“你你……別……”
葉開故意在他腳底心用力一按,“乖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