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譯很尷尬,伸長舌尖,在上唇上緩慢地舔過一圈,又靈活地縮回口腔裡,無意識地咂咂嘴。
“你是十七班的?”葉開饒有趣味地盯著他的臉。牛奶還沒熱好,又沒到熄燈時間,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恩啊,你是十八班的?”
葉開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是十八班的,不過是初三的。”
“啊?”施譯傻了,這寢室安排怎麼這麼奇怪?他問另兩個整理行李的,“那你們呢?”
“也初三的,不過我們倆同班,葉開隔壁班。”
怪不得昨天下午到寢室的時候就覺得很怪,只有他一張床鋪空著,其他三張都有蚊帳掛著,而且櫃子上還都落了鎖。他還以為他們來得比自己更早,可是又沒看到床鋪,現在終於知道答案了。
施譯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原來都是學長。”他本來就比班裡同學還小兩歲,這會兒碰見初三的,那就是大了四歲呢,不小的差距。
“叫什麼學長啊。叫我葉開就可以了。”
“叫我許文才。”
“周成。”
一一打過招呼,施譯好奇心就開始氾濫,他已經將剛才的尷尬忘了。
“我們明天就開始軍訓了,聽說特變態,是這樣嗎?”
葉開曖昧地笑笑,“說了就沒驚喜了。放心,死不了人,你看我們都活過來了。”
周成和許文才都哈哈大笑起來。
施譯就更鬱悶了。
“你住這兒,以後就算是我們弟弟了,有人欺負你,報他的名字。”他一指周成。
周成笑罵道,“得了吧,葉大少,我名字哪有你大名有用啊。你回頭跟高年級的說你是葉開的弟弟,高中部的都不敢惹你。”
施譯不是很懂,只好傻傻笑著,算是附和。
“你別聽他瞎講,不過你有什麼困難,跟我說,我會盡力幫你的。”葉開將牛奶取出,試了試溫度,覺得差不多了,用一種很優雅的姿態喝完了。
燈也熄了。
“媽的,老子東西還沒理好。這破學校,熄燈早,管得也嚴,寢室裡這麼多插座,一個都通不了電!”許文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打起手電筒,“葉開,你媽跟學校提了那麼多次建議,學校都不鳥哦。”
“我媽總不能跟學校說是為了我兒子有微波爐熱牛奶吧?”葉開擺了擺手,“說了是為了咱們好,去了高中部就通電了,你也就剩一年了,忍忍。”
施譯很想知道葉開的媽媽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和學校提建議,不過他忍住了。如果他下午去開了校家長會,就會知道他媽媽是校家長會的會長,下午還發表了一通講話呢。
“都睡了都睡了,小譯明天還要早起軍訓,都給我安靜點。”
“喲,這麼快就護上了,得,葉大少開口,咱不能不給面子,睡覺睡覺!”於是手電也關了。
施譯在黑暗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遲疑地道了聲謝就安靜了。但他卻不是很睡得著,葉開叫他小譯讓他很彆扭,但又覺得人家這麼照顧他,他糾結於這種無意義的細節顯得很不爺們。
思緒一滑,想到杜唐從來都叫他施譯,一點也不溫柔,要不兇巴巴的,要不就是冷冰冰的,哼。
想到杜唐,又想到下午那個烏龍,麵皮又燙起來。他的手不自覺撫上自己的唇,緩緩壓下去。回憶起唇瓣相觸的感覺,記憶很真實清晰,但卻好像總不是當時那種感覺,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
接著頭腦一發散,就聯想到林聞神秘的調調,什麼打手槍,什麼用後面,不懂不懂。他不敢再去問路陸他們了,雖說為這生氣挺搞笑的,可總還有點兒彆扭。也許可以問問葉開?他看上去很好講話。可是,是不是不太合適呢?施譯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回味著某種模糊的味道,漸漸沉睡過去。那種味道,他分辨不出是牛奶的餘味呢,還是接吻的甜蜜……
施譯是被打鈴聲驚醒的。他騰地坐起來,花了半分鐘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立馬清醒起來。昨天班主任已經交代了今天各班軍訓的集合地點,並且很直接地說,遲到的話會被整到死……他不敢怠慢,快速出動,刷牙洗臉套軍訓服,匆匆抓了兩篇吐司麵包,就跑出了門。
到了集訓點的時候發現,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他們是兩個班合一起訓練,因此不少生面孔。施譯百無聊賴地四處亂瞄,很快發現有不少人在偷看自己。他對這些視線一向十分敏感,這會兒,就算他臉皮再厚,也終究不好意思起來。
“小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