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習慣了。
葉開很聰明,他比大部分同齡人都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敏感,所以,更累。
他紅著眼眶瞪著陳又涵,“是你自己說分手的。”他的手顫抖著,想弄點什麼抓在手心裡。可是茫然四顧下,竟沒有任何東西是他可以抓住。他只能死死地用指甲掐著柔嫩的掌心。
哪知陳又涵卻又突然一改作風,半眯著眼往前跨了一大步,立刻堵住葉開,又伸手一把抓住他瘦弱的手腕,他一字一句,“心野了是不是?才剛離開我你就想當top?”
葉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彷彿聽不懂他的意思。然而他又怎麼會聽不懂呢。陳又涵的哪一句話,他不是奉若聖旨,細細揣摩,生怕自己會錯了意,惹他不開心?
他瞪了他半晌,周身那種暴躁流動的氣息忽然平靜了下來,他冷漠對陳又涵笑了,笑得自然,彷彿這是他一貫的表情。
但陳又涵從來沒在他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是啊,怎麼,你有意見嗎?你不是也去人家爸爸那裡當bottom?怎麼樣?被上的感覺,爽不爽?他技術好嗎?也許有時間我可以和他請教請教。”
陳又涵彷彿沒聽進去。他不是個能輕易受到挑釁失去理智的人。他只是鬆開手,冷笑一聲,“葉開,當初玩不起,就不要找你的又涵哥哥玩。哥哥的世界不是小孩子能追隨的。知道為什麼分手嗎?因為你太幼稚,天真,卻偏要故作世故。你既然學不了杜唐的淡定從容,就該像施譯那樣單純點兒,只可惜你做不到,因為你要的太多。”
要的太多?葉開恍惚了一下,微仰起頭,伸手擋住眼睛,像是被白熾的陽光刺傷。等他回過神來時,陳又涵已經走了,只留給他遠遠的一個模糊的背影。然而不知道為何,葉開卻覺得這個遙遠的背影所傳遞出的東西,比他以往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來得真實。
“又涵哥哥。”他喃喃低語,又自嘲般地輕笑了了下,“陳又涵。”
陳又涵沒有回醫院,而是直接去了報社找杜唐,他得繼續找人虐待一下自己,才好壓住自己內心狂吼的暴躁。
杜唐卻根本沒空鳥他,忙得跟陀螺,哦不對,是他的下屬們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抱著筆電或者樣刊在他辦公室裡進進出出,好好一扇門被一陣陣風似的開開關關,簡直要硬生生變成旋轉門了。
“杜唐,讓我上你。”陳又涵大爺似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時尚的氣質和這充滿嚴肅和書卷氣的辦公室格格不入。他每次晃進杜唐的辦公室就會覺得一定是個很無趣的人,也不對,這根本不用想,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想死直接出門右拐走廊盡頭有廁所,你只配在馬桶裡淹死。”杜唐忙著審閱各個編輯遞上來的樣稿,進行新聞的最後徐一輪把關。他連賞一眼給陳又涵都嫌多餘。
“你好狠心吶小唐唐,你忘了我們高中時的如膠似漆嗎?”
“我不搞基,謝謝。”杜唐客氣而冷漠地拒絕。
“可是你兒子是gay。”
杜唐敲鍵盤的手一頓,聲音的溫度降了八度不止,“你再敢閒廢一個字我就親自把你淹死在馬桶裡。”
“小唐唐,不要學鴕鳥,鴕鳥簡直是世界上最醜最傻缺的動物,既不酷也不可愛。”
杜唐冷漠嘲諷,“怎麼變成鴕鳥了,以前不是雞嗎?”
陳又涵顯然光是聽到這個名詞就有種生理不適,他的臉色白了一分,“這些醜惡的鳥類都一樣,通通都該滅絕!”
多大仇哇。
陳又涵小時候最怕雞,當然了現在也是最怕,沒有之一。以前上高中時學校位置很偏,靠近市郊,那有有個規模很大的新村,上學放學經常能見到農民家養的雞跑出來。碰到母雞還好,陳又涵即使被嚇到面如土色卻還是敢躡手躡腳地混過去的。就怕碰到那種威風凜凜雞冠肥紅的大公雞,基本上那種情況陳又涵只有兩眼一閉自動跳上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背躺屍裝死。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他這個怪毛病,取笑他上輩子一定是隻作惡多端的蜈蚣,鑑於此,基本上也沒人敢走他身邊了,結果最後倒黴地被他過馬路的總是杜唐。
杜唐現在還記得當時他們和施文一起去雲南旅遊時,玩得太high以至於都忘了是行走在村舍間,於是幾乎是公雞喔地叫了第一聲,陳又涵就慘叫道:我操!然後手裡的還配著廣角鏡頭的單反以決絕的正當防衛的姿勢朝那隻公雞準確地砸了過去。後果是單反沒了,還得賠主人好多錢才讓人家消氣。
不過陳又涵壓根就不拿那近十萬的單反當回事,反而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