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磊的深情款款來去匆匆,轉瞬就恢復了冷靜,笑了一下,緩緩道:“你知道麼?一個男人的感情不能隨意利用,過了火,很容易反噬其身。”
李傲然突然聽不下去了,猛地起身,沒有聽清顧純說了什麼,一手開啟門,面對明顯愣住的顧純,淡道:“抱歉,你沒鎖門,我直接進來了。”
顧純沒有生氣,只是有點震驚,又有點疑惑,點點頭,轉身對靳磊道:“抱歉,一週之後,我會出現在三皇堂會上,代表組織給出一個明確的意向。在此之前不耽誤靳老闆了。”
再聽不出逐客令就是耳朵出毛病了。靳磊看著李傲然,眼神冷銳,最終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
顧純慢慢走進屋,轉身帶上門,腳步微跛,行動很緩,時不時手會扶一下腰腹。一邊去廚房倒水,一邊淡道:“李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請講吧。”
李傲然當然看出他身上帶傷,面色蒼白,上前兩步,一手扶住他,阻止了他要燒水的艱難動作,在身後,語氣有點悶意,“你傷在哪?”
聞言,顧純微微一笑,答道:“都是舊傷。腿上,腰上,胸口,背部,記不清楚了,這次被砍了幾刀,有點發炎。”
李傲然只覺得一股酸意在心裡瀰漫,時不時會痛,陣痛。手微微抖了一下。
顧純放下水壺,直起腰,柔聲道:“有一些事,我的確在騙你。我說我是異性戀,沒有仔細探究過,因為我初戀就是男人,直到現在,沒機會嘗試別的選擇。你上次來找我,面色不善,片刻即離,我的疑惑,想必你也沒有興趣解答,要是沒別的事,好走不送了。”
還是那樣柔軟可欺的語氣。李傲然卻如芒刺在喉,開口道:“去休息。”
顧純沒動靜,他又重複了一遍,“去休息。”
“要我重複第三遍麼?去休息。”
顧純垂下眼睫,點點頭,道:“嗯。”
他還是走不快,慢慢的轉過身,推開李傲然,緩步走向臥室,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李傲然尾隨其後,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床邊,挽起襯衫袖子,看著他蹙著眉慢慢躺下,搖搖頭,上前一手扶腰,一手握肩,幫他躺下,蓋好被子,彎著腰問道:“傷藥,繃帶,醫囑呢?”
顧純指了一下櫃子,道:“自己找吧,不記得。”
“我擦……”李傲然叉著腰滿屋子逛蕩,想了半天也沒忍心開口罵他,自己認命的找出藥箱,對著醫囑把內服的藥倒出來,猶豫片刻,道:“脫衣服,我看看傷在哪,發炎總要抹藥。”
很難把面前這個樣樣照做的顧純和數日前冷酷持槍的顧純聯絡起來,他像娃娃一樣好擺佈,依言一手搭上衣帶,用力一抽,柔軟雪白的浴衣應聲而落,露出蒼白纖細的上身,傷痕遍佈,有鮮紅的,也有陳舊成痂的,總之無一塊好皮,尤其是腰腹一帶,似乎是被反反覆覆傷過,痕跡最深,沈澱著觸目驚心的顏色。
李傲然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順著赤裸的身體看到他的表情,顧純神情涼涼的,靠在床頭,笑意諷刺而冷漠,開口道:“抹吧。你那無處發洩的爛好心,我給個機會。”
第十六章 又起波瀾
面對顧純突來的諷刺;李傲然只是微微蹙眉。把沾了血的繃帶拆掉,用酒精棉球給鮮紅的刀傷消毒。冰涼劃過,也帶起劇痛,手下身軀微微發抖,男人停下手,抬眼看著他,神色堪稱溫柔,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唐朝有個書生,某一日上京趕考,露宿在破廟裡,夜半時分,聽到敲門聲……”
“然後遇到一個紅衣女鬼問能否借宿。”顧純打斷他,淡淡的睇著他,忽然傾身向前,兩人面龐幾乎觸碰在一起,柔聲道:“你弄疼我了……”
“你……”此情此景,活色生香,李傲然蹙著眉退開,想了想,覺得丟了面子,於是又坐回去,挑著眉,無奈道:“你不搗亂就難受是吧?”
顧純收回一臉曖昧神色,索然無味的笑了一下,轉身趴下,露出脊背上的傷痕。李傲然見狀,嘆了口氣,拿起藥膏認真仔細的塗抹。手指與細膩的肌膚相觸,摩擦生熱,如同一塊石子攪亂了他心裡自認為無比堅硬的防線。
“嗯……”
咬著牙關忍了很久的低吟聲不其然的衝出口,李傲然手下一頓,心跳慢了幾拍,開口道:“疼?”
顧純苦笑道:“還不如不管它,慢慢忍著,總有一天會好,也不會那麼疼。”
李傲然怒氣破錶,冷冷道:“別告訴我至今為止你解決傷口的辦法都是忍著。”
顧純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