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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又一道晴天霹靂轟然降下,讓男人本就緊繃一線的神經也瀕臨崩潰。

李蔚然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肩膀,心中苦澀不能說出口萬一,幾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下去,最後只餘一聲“阿傲,對不起……”

“不是。”李傲然短暫的腦內空白之後,反而越發冷靜,只是臉色難看,搖搖頭,說話都不走腦子的模樣,“是我和他的錯,和你沒有關係。二哥,休息吧,我去照顧星河。”

他沒有辦法阻止他。現在他們兄弟兩個都是心力交瘁,卻不忍心叫阿傲休息。

沒有人會比當年親自給阿傲做手術的他更明白,蘇星河在他心裡意味著什麼,因此不忍心,不能開口。

特護病房裡面很安靜,只聽得到打點滴和儀器運作的聲音。那個總是溫顏微笑卻又殺伐決斷的人靜靜躺在床上,黑髮凌亂,面色蒼白,氧氣罩下呼吸微弱。一隻手打著點滴,細瘦,露出了青筋。

李傲然坐下來,握著他另外一隻手,面無表情,巋然不動的注視著那雙緊閉的眼睛,良久,良久,神情依然淡漠,卻從眼框裡慢慢流下兩行淚水,滴在他手上。

“星河,你受苦了……”

千言萬語,除了一句受苦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言語,一切都太過蒼白,太過虛偽。

一連幾天,蘇星河都沒有醒過來,一直靠營養液和各類藥品維持著生命體徵。蘇秋月和蘇忍冬每天來看望他,最先入眼的都是李傲然滿臉狼狽,恍若入迷一樣的守在星河身邊,桌子上的飯菜每天都在換,卻沒有人動過。

再這樣下去,星河還沒醒,阿傲會首先倒下。

他的精神很清醒,真的很清醒,只是不願離開,想就這樣守著他醒來一樣。

已經錯過一次,他不敢再經歷第二次了。

所有人來勸說都沒用,李傲然恍若未聞。直至最後把李暮然驚動,李家大少放下手裡所有工作,親自來到醫院,一雙深邃湛黑的眸子掃過都是半死不活的兩個人,沒有說話,直接伸出手,劈中李傲然腦後,力道用的很巧,沒有傷害到他,上前接住了一劈暈倒的胞弟。

Jassic走過來要護送五爺回家,被李暮然搖搖頭阻止,他親自抱起胞弟,緩步走出病房,沈聲道:“照顧蘇二少。”

Jassic聞言,點點頭,躬身注視地面,開口道:“您交代給警署施壓,封鎖靖海火拼一事已經辦妥,經此一役,黑道勢力重新洗牌,幕後勢力的調查正在進行中。”

李暮然點了一下頭,表示已經清楚,沈聲道:“退。”

Jassic立刻轉過身去聯絡護士,照顧蘇星河。

在李氏,驚動李暮然是一件很不易的事。同時,也意味著後果很嚴重。

他親自開車把弟弟送回家,安置在大床上,看著李傲然眼下憔悴的黑眼圈,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給他拉上被子,遮好窗簾,吩咐小百合好好照料,有事叫他。

男人的書房背陰面,因為陽面的屋子都讓給弟弟們住了。他坐在椅子裡,背靠門的時候就顯得異常陰森可怖。

特助在心裡暗暗憐憫著即將遭殃的人,面上卻是不動如山,開口道:“靖海火拼一事,警署沒有問題,企圖殺害蘇先生的人也基本有些眉目,您還需要再等三天。”

李暮然緩緩抬眼,冷光一閃而過,給了兩個字,“調查。”

特助嘆了一口氣,權衡一陣,沈吟道:“恕我直言,李先生,調查清楚之後,您要怎麼處置?”

男人闔上眼,薄唇卻勾起一抹怒極了的笑,“剿。”

“我明白了。”特助點點頭,繼續道:“唐顯祖和靳磊兩股勢力我可以藉助外力做到,李氏乾乾淨淨不沾血,只是,有一個人,似乎不太好辦。”

李暮然沒有問是誰已經洞察,眼神掃過桌子上擺的幾張撲克牌,指尖掠過,竟都全數變成了黑桃A,淡道:“隨他。”

特助有些猶豫,反問道:“這樣好麼?他……一而再再而三對五爺不利。”

“他會敗。”李暮然仍然神情淡然,彷彿在品茶弈棋一樣的雲淡風輕,語氣卻異常堅定狠辣,“不僅會敗,還會敗的無地自容。”

短短几句話,特助冷汗差點流下來,撥出口氣,道:“我明白怎麼做了。”

“退。”

助理離開之後,暗處的陰影裡又走出來一個人,洗破了皮的牛仔褲,高齡長毛衣,抱胸而立,眉眼彎彎,笑若春風。

“我剛才去看了五哥情況,因為累了,他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