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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蘇秋月蹲下,抬手撫摸他耳鬢黑色長髮,眉宇間似有痛意,開口道:“像,我同胞兄弟與我怎麼會不像。”

他看起來並不像一個瞎子。因為蘇星河臉上的神情太過柔和,靜謐。就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充滿著小小的恬淡。

點點頭,有些戲謔的道:“望春調皮,數載不歸家。你又要像小時候一樣把我鎖在屋子裡麼?”

“……”蘇秋月還是開不起玩笑,正經無匹的性子,冷淡如冰的行事風格,無法合理回答的時候就只會沈默,搖搖頭,肅然道:“你是我胞弟。”

蘇星河笑了,垂下眼睫遮掩住自己的感情,淡道:“我知道爺爺半年前去世了。辦喪事的時候我來過,站在外圍,手下替我上一柱清香。他忌日的時候,也曾去過陵園……”

“他走的時候不痛苦,只是有些遺憾。”蘇秋月站起身,一隻手插進風衣口袋裡,一隻手夾著一根菸,衝反方向吸了一口又吐出白霧,鳳眼微眯,夾雜無奈和看透世俗的靜默。

“他一直在等,他的小春回家,甚至等待著李傲然去找他娶小春做新娘。最後幾天,到了晚上,他就囑咐我在門廊下掛一盞馬燈,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黑眸裡有些溼潤,隨著仰頭的動作在眼眶裡打轉,最後沒有倒流,反而順著眼角滑落。

談話的氣氛很冷清。蘇秋月抽完一根菸才轉過身來,眼神幽深,沈聲道:“依你的狀況,我希望你和我回家。雖然李傲然要求我把你留在他身邊。”

感受到風吹來的方向,蘇星河扭頭看過去,卻嗅到了濃重的桃花香氣,隨手接住一朵落下的,仔細盯著看,眼前一片黑暗也無所謂,淡道:“他需要我留在身邊,我就留下。”

“這麼做,你得到了快樂?”

“就那麼想吧。”蘇星河仍是那樣笑,不多不少的柔和淡薄,反手搭在膝蓋上,聽著桃花落在腳邊的聲音,徐徐道:“因為他,我很快樂。”

“我明白了。”蘇秋月嘆了一口氣,輕不可聞,卻還是被他聽到,抿唇一笑,不置可否。

李傲然說的沒錯,整整一天他都沒碰到那個人衣角,家裡就像開了一場認親大會,蘇星河被團團圍住敘舊,插進去的縫隙都沒有。

氣的五爺一直臉色發青,印堂發黑。傍晚時分,大家去吃飯,他才一步衝到蘇星河面前,問道:“你沒被他們玩壞吧……”

“啊?”後者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道:“你就不能換個好詞。”

“唉……我怕你覺得累。”李傲然扶住他雙肩,垂下頭吻他側臉,察覺到熱氣,蘇星河偏了一下頭,抬手抵住他肩膀,卻被握住手,方向微偏吻上他的唇。很輕柔,像羽毛一樣觸碰,然後細細吮吸,探入舌尖,溫柔舔舐。

“嗯……”下意識的鼻音低吟讓他愣住,退出,在雙唇藕斷絲連的地方輕輕笑出聲,低聲道:“星河,原來你……還是不會吻……”

聞言,蘇星河從細白的脖頸開始泛出細微紅色,有些羞惱的偏過頭,和服衣袖甩開,淡淡反問,“我不會,才讓你更有徵服欲成就感吧。”

“唉……你啊你,分明是情趣,到你嘴裡就那麼難聽。”李傲然直起腰,伸手抓抓後腦,道:“我只是想說,在某些方面,你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即便看不到蘇星河也知道男人此時一定是一臉懷念,他盯著屋外的中央噴泉,笑了一下,道:“睡覺都能差點栽進壁爐裡,接吻一定不會換氣,有本事跳牆還會摔到腳,每次逃課都會被家庭教師抓住……”

這樣聽著,蘇星河卻是一陣陌生。那樣的生活,他已經記不清了,此時就像在體會另外一個人的過往一樣,不禁心裡泛酸,很不舒服,乾脆側過頭一個人推著輪椅離開。

“哎哎,我說親愛的,再往那邊挪就撞到沙發了……”

身體被一個大力拽住,然後投入溫暖的懷抱裡。李傲然一手摟腰一手勾膝蓋,把他打橫抱起來,笑著掂量兩下,嘖嘖道:“你該增重了,抱起來硌手。”

蘇星河那雙黑沈沈的眼睛轉過來盯著他,驀然微笑,柔聲道:“沒有強迫你,請李先生大發慈悲放我下來。”

男人近乎於迷戀的看著懷裡的人,搖搖頭,慢慢的邁開步子,往樓上臥室走,邊走邊道:“我把陳設告訴你,慢慢記下來,雖然最近請了假我不會離開你。但是,總有疏忽大意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矛盾這個東西是不能逃避不談的。顯然他們都很清楚這一點,雖然有一刻靜默,但都彼此心領神會。

蘇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