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衣回首,見是陌生的兩男兩女,不由皺眉想走。
誰知講話的女孩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帶著嘲弄罵了句:“怕什麼啊,虧心事做多了?”
陸青衣不願意和女生動粗,只是開啟她的胳膊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女生一把搶過他臉上的黑框眼鏡扔到地上踩碎,又侮辱性的拍他的臉:“你是不是演女人演得變態,就真以為自己是個女人?!”
這話實在是大出陸青衣的意料,因此不由得怔住。
“我警告你,離顏透遠一點。”女生氣勢洶洶的說道,清秀的臉上帶著不符的惡毒。
陸青衣冷冰冰的回答:“與你無關。”
女生早料到會這樣,朝著跟自己一起來的同學說:“給他點教訓。”
話音剛落,重重的拳頭就飛速襲來。
陸青衣條件反射的側開頭,卻沒躲過另外那男生的手,一下被推摔在積雪裡。
接下來狀況簡直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陸青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誰也沒料到他那麼不服輸,硬是和兩個籃球隊的男生扭打成一團,手被按在粗糙的牆面上劃過,血流的到處都是,染得積雪點點泛紅。
圍觀的女孩拽了拽鬧事的閨蜜的胳膊:“……算啦,出事了怎麼辦?”
那女生後退幾步,正不知怎麼辦才好時,放風的同學突然風風火火的跑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女生立刻害怕的抬高聲音:“走!”
卻說打網球打的忘了時間的顏透正急匆匆的朝小禮堂走著,忽看到前女友和幾個學生和自己打了個照面,也沒往心裡去,只是笑了下便上了樓。
結果小禮堂已經關了。
顏透茫然的四下尋找著,正準備打電話時,陸青衣忽然從角落裡走出來,淡聲道:“你又遲到。”
他的頭髮有些溼,臉色也很蒼白。
顏透詫異:“怎麼了?”
說著就要拉他的手。
陸青衣吃痛的縮了下。
顏透立刻發現了他手上還在流血的傷口。
陸青衣平靜的說:“剛才想看看雪,不知道結了冰,結果摔了。”
顏透並不是個思維簡單的人,事實上未等陸青衣講話,他就已經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事,只不過又考慮誰沒有尊嚴,不是每張窗戶紙都有必要捅破,於是勉強笑了下:“你真笨,去醫務室擦點藥吧。”
陸青衣任他接過自己的包,拉著自己往前走,鬱悶中又有點好笑。
人家至少是為了漂亮姑娘捱揍。
而自己卻是為了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晚自習的教室很安靜。
老師都忙自己的閒事去了,顏透照舊坐在講臺上看著大家自習,因為作業一會兒就完成了,便偷偷拿著老師的電腦上網玩。
可今天他卻沒平日的悠閒。
因為陸青衣自從打了上課鈴之後就始終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好像睡著了。
他雖然學習不太勤奮,但也沒在教室睡覺的習慣。
顏透不放心的瞅了一眼又一眼,待到課間休息時,趕快衝過去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陸青衣茫然抬頭,臉色很差,眼睛卻好像要流出淚似的。
“你發燒了。”顏透伸手一摸,立刻變了臉色。
陸青衣說:“沒事……”
卻連嗓子都是啞的。
“怎麼叫沒事,快起來。”顏透拿起外套幫他胡亂披上,也不管大家的眼神怎麼好奇,硬生生的把陸青衣背起來便往外走,還朝張逸喊了聲:“幫我請假!”
陸青衣哪有力氣跟他爭執,迷迷糊糊的根本連動一下的本事都沒有。
雪下得好像更大了。
顏透吃力的眯著眼睛在風雪中張望,猶豫是送他回宿舍還是去校醫院,最後索性衝到校門口,跟門衛囉嗦著要去協和看病。
陸青衣隱約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弱弱的說了句:“我沒事……”
“很快就到,你堅持一下。”顏透講的好像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陸青衣枕著他的肩膀,在不清楚的神智中感受到了很清晰的安全,因而沒力氣再多想任何事,竟然漸漸的昏睡過去。
那凍死人的冷風和暴雪,已經全然比不過這個少年脊背上小小的溫暖世界。
待到把陸青衣安頓好,顏透也累的快要虛脫,拿著剛領來的藥一屁股坐到病床前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