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青衣想大力搖頭,可實際上腦袋不過微微動了下。
“你別急,我現在惹上的不是這一件事,我家裡會有辦法救我。”顏透安慰性的摸著他的臉:“有的地方像你這樣的人進去了,根本沒辦法完整的出來,我沒心沒肺,有辦法混,你別添亂,咱倆一起被抓,咱兒子怎麼辦,你說是不是?”
進去了,進哪裡……
陸青衣急的想吐,難受的要命,朦朧間感覺身邊的溫暖離開了,一滴淚迷迷糊糊地就從眼角滑了出來。
顏透就像沒看見似的,起身整了整衣服,對陸月樓道:“我得回家去,還有好些事,青衣就拜託你了。”
說完就拉開門離去,見了走廊上沉著臉的顏慎銘,也只是低聲叫了句爸。
三日後,王子衿在紐約的醫院傷逝,社會上的討論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Rockefeller家族惹上命案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Godfrey的長子吸毒殺人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此次不同的卻是一場情感糾紛。
Gabrielle聽從了公關顧問的建議,索性藉著顏透和陸青衣之前的花邊新聞,將兒子在媒體上塑造成了個為了捍衛愛情鋌而走險的痴情王子形象,以求博取公眾的同情。
但法律就是法律,雖然它有時會被金錢所操控,卻始終無法因為金錢和權力而消失。
顏慎銘和陸月樓不同,他雖然同樣不眷戀婚姻,卻始終把兒子當成心頭寶,這回看到顏透被整的慘不成形,自然難受的要命,無比希望壓在他身上的罪過能少一件是一件,庭審的前一日,看到陸月樓仍在廚房穩穩當當的熬湯,不禁忽然問道:“明天在法庭上,你還不改口嗎?”
陸月樓切著小蔥:“改什麼口?”
顏慎銘說:“根本就不是顏透打死人的,對不對,小透不會做那樣的事。”
陸月樓放下菜刀,回頭問:“什麼意思,你覺得誰會做那樣的事?”
顏慎銘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愛人,平日裡從不兇他,可這次畢竟非同小可,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你不能為了你兒子,就什麼黑鍋都讓小透背。”
“你是說我要為了你兒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陸月樓有點激動:“好,是我殺的人,滿意嗎!”
顏慎銘太瞭解這個和自己相識了幾十年的人,有幾秒鐘沒講話,而後就目光裡面滿是失望的離開家了。
陸月樓默默的站在原處,並不想去追,也不打算做什麼。
他每天看著陸青衣生不如死的可憐樣,根本就沒辦法忍心再讓他承受懲罰。
就算,他是個並不惡毒的殺人犯。
Chapter 86
夜晚中燈火通明的臥房讓人感覺溫暖。
“復原的不錯,平時要注意保養,你吃素還是很好的。”陸月樓細心的將昂貴的藥膏抹在陸青衣後背的傷痕處,原本坑坑窪窪的面板,已經長平整了很多,只是發著通紅,應該依然癢痛。
陸青衣呆呆的坐在床上,半晌說道:“吃素,可能是因為我媽的緣故吧。”
陸月樓的手停頓了下,想起二十多年前生命中的妻子,語氣苦澀:“……我有時候會夢見小惠。”
陸青衣沒再吭聲。
陸月樓一時間也不知該講什麼,他根本找不到讓孩子不痛恨自己的半點理由。
正尷尬時,門被敲響。
陸青衣咳嗽著披好睡衣,拿出腋下的溫度計瞅了眼,三十七度六,還好。
“打擾了,是顏透讓我來帶話給他的。”身著黑色西服的陳路對著開門的陸月樓笑了笑,禮貌而生疏。
明天要上法庭,想必結果即將塵埃落定。
陸月樓點了點頭,就離開了,留給他們些私人的空間。
“小透怎麼樣了,我想見他。”陸青衣臉都急的發紅,嘴唇卻是病態的慘白。
“等你傷養好,自然可以找機會去見。”陳路做到離床稍遠的沙發上,竟然還帶著微笑。
陸青衣絲毫笑不出來:“他是不是還在警局,是不是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王子衿的事明明責任在我,這裡窗戶和大門都上了電子鎖,你帶我出去好嗎,我要親自跟警察說,我是正當防衛的。”
陳路有那麼兩秒鐘只是安靜地打量這個年輕人,而後道:“死者只是恐嚇你,已經放棄了殺你的企圖,現在法證很細緻很可怕,死者的父母也不打算善罷甘休,你去自投羅網,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