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上車。」酒店外的門僮殷勤地走前幾步為艾白路斯截了一輛計程車,再彎下身左手開啟車門,右手放在腹部,站在一旁微微鞠躬著,顯得恭敬又卑微。
艾白路斯抿起唇,隨手從褲袋拿了一張紙幣遞過去,然後上了車。
門僮臉部的表情大體沒有變化,但眼神卻閃亮著,嘴角不能自抑的向上彎,更是哈著腰深深的跟艾白路斯鞠躬。
艾白路斯眼神微微的產生了一點變化。
這世界真奇妙,在一天前他還是跟他一樣的鞠躬送走了威廉斯頓,一天後他的身份就變了,坐在車子內接受他人的‘鞠躬’。艾白路斯的思維有點紛亂,一時又想到了在主宅時的時光,一時又想到了被趕離主宅前那一晚的狼狽,腦中羅泊斯和威廉斯頓的臉不斷交錯,讓到他的心忽然累了。
「先生,去那處?」司機轉過身,儘量溫和﹑放輕聲音的問艾白路斯。
這酒店能住得起的都非富則貴的有錢人,司機自然要更有禮貌一點,以期望打賞會多一點。他剛才偷瞄了艾白路斯遞出去的紙幣一眼,整整一百美金的小費啊!司機看著也眼饞。
艾白路斯沒想到自己一時激動給出去的小費居然讓到其他人惦記了,以致他不太能理解為甚麼到達博物館時,把車錢付給司機後,他的臉居然刷的一下黑掉……
「這……」司機轉下車窗,有點猶豫想要追問小費,但又有點開不了口。
「怎麼?有事?」艾白路斯癱著臉從窗外回望他。
「…沒。」看著艾白路斯的冷臉,司機的勇氣又刷一聲縮回去了,低咒了一聲立即開車離開。
「……?」艾白路斯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但很快就甩甩頭不想了。
站在純白色的建築物面前,一種莊嚴的感覺油然而生。眼前的建築物雄偉而不失簡潔,簡單的裝潢卻使到所有到訪的人都有立正站好──敬禮的衝動。
即使艾白路斯也微微地被震撼了一下,心中湧出了些許的激動。
這就是海軍博物館,這裡記載了過去,也承託了戰士們的英魂。博物館前面是展覽各種不同圖片,還有一些過往海軍作戰後留下來的殘餘物資,而後半部分是一個小花園,花園內刻有一排排的紀念石碑,上面記載著一個個年輕又鮮活的生命,曾經這樣努力的為國家作戰過。
或許這處比較資料性質而且沉悶,所以即使在假日時也沒有多少人流,艾白路斯不用排隊,直接買了門票後進了館內。
館內的門口立有兩座雕像,艾白路斯不太認得是那兩位英雄,但他還是肅穆地踏著整齊的步伐,經過它們身邊前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對著它們點了頭。
即使不是同一國,但英雄是值得被所有人所敬仰的。
艾白路斯就這樣一邊看著場館的遊覽指南,一邊認真地看著展示的介紹,再對比一下實物,然後在筆記簿上習慣性地記下各種重點。
他這樣一邊做筆記,一邊仔細地研究著展覽出來的物品,像在做學術研究一樣認真。
所以這樣一走……又走過了半天,但也才逛了半個博物館而已。
直到日落西山時,艾白路斯被場館的職員禮貌地請出去後,才驚覺時間已經不早了。
雖然他被職員打斷了雅興,但艾白路斯卻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心中充滿了對海洋的激情,有種想要立即跑去參軍的衝動──幸好只是衝動,他的理智尚在。
意猶未盡的看了博物館一眼,艾白路斯決定明天再來一次吧!把餘下的半個館也看完!
而且今天也增加了不少知識──他拍拍口袋內的筆記簿,有點開心的勾起了嘴角。
出了門口,不出意外地更是冷清了──幾近門可羅雀的地步。艾白路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是這樣好的一個地方,為甚麼就沒有人欣賞呢?
美國之旅(三)
艾白路斯原計劃是第二天再去一次Naval Museum,可是第二天早上他起床時就發現自己發起了低燒。
或許是傷口沒有處理好﹑也或許是昨天的走動讓傷口再次裂開──雖然他沒有感覺到痛楚,只是外出甚麼只能取消了。
艾白路斯平靜地招來服務員讓他為自己買一點退燒藥,然後躺臥在床上眼光光的看著天花。
睡不了。他的理智告訴他最好乖乖的睡一覺休息休息,但是生理時鐘卻一直在騷擾他的睡眠,即使低燒使到他的腦袋不太清晰,甚至有點遲鈍,但還是沒辦法使到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