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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前倒,踉蹌之下使力站穩腳步,回頭一看,只見背後有隻黑牛,正慢慢朝著年長的警員聳出它溼亮的鼻尖。

「嗚、嗚哇啊啊啊……」

年長的警員拔出腰間佩帶的日本刀。年輕警員大叫:

「要是不當殺生而禍延子孫,會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雖然拔出了日本刀,年長的警察卻瑟瑟發抖,無法斬殺牛隻。正在此時,別的牛接近他的背後,推他的背,警員往前倒下,日本刀的刀尖剛好一下刺進前面那頭牛的後腳,被刺到的牛高聲嘶叫,強烈地騷動不安起來,其他的牛受到影響,也情緒激昂。年長的警員臉色發白,似乎再也無法忍受恐懼,頭也不回地順著路跑下山去,留下的年輕警員也慌忙追在他後面跑走。

亮一郎呆呆地從頭目睹到尾,直到看不見警員的背影時才回過神來。他跑到伏在地上被綁住的德馬身邊,解開繩子。

「沒事吧?」

德馬被壓在地上,弄髒了臉頰,亮一郎用上衣袖口為他擦拭。

「身上不痛吧?」

德馬微微點頭。

「這些牛是你弄出來的?」

對方一問之下,德馬搖頭:

「我什麼都沒做……雖然向沼神大人祈求幫助,他卻沒有回應。這些明明是我供奉至沼澤、獻祭沼神大人的牛隻,為什麼現在出現了呢……」

看來德馬並沒有看到亮一郎把母親的遺物丟進沼澤。亮一郎回頭,只見之前吐出二十頭牛的沼澤表面如今一點泡沫都沒有,一片平靜。

「我的母親就是死在這裡啊……」

德馬哭著說「對不起」,低頭行禮,額頭觸到地面。亮一郎朝沼澤雙手合十膜拜之後,抱起坐在地上不動的男子:

「你飼養的鬼能不能把這些牛帶回鎮上?」

德馬低語:「或許……」

「那麼還給他們,把偷來的牛全都還給他們原本的主人。」

見德馬面露困惑,亮一郎緊緊抱住他:

「接下來,我們翻過這座山、逃到天涯海角吧!直到找到可以讓我們在一起的地方。」

尾聲

在蕎麥麵店的榻榻米座位上,原笑著說「您是開玩笑的吧」。亮一郎雖然一再表示「我才沒有說謊」,原卻無法置信。

「如果老師協助他人逃獄,被警員追捕,現在怎麼可能在這裡悠閒地喝酒呢?太奇怪了。」

亮一郎一邊說著「這個嘛……」,一邊探出身子:

「翻過山之後,我與德馬步行到港口,在那兒搭上開往橫濱的蒸氣船。因為俄國貿易商人需要翻譯,我們與對方交涉,提出條件要對方支付船票,對方也答應了。接著回到東京,偷偷到大學來一看,叔父的信也寄到了,這時才得知他們已經不追究德馬的罪,似乎是因為牛全都回歸原主,失去了竊盜的證據,我的事也順便就這樣被帶過去了。說得也是,就警察而言,讓捉到的犯人逃獄,最後追捕時還因為怕牛而讓犯人脫逃,這樣的醜聞應該會很丟人吧?但這下我便沒臉見鄉下的叔父了,就這樣得以繼續留在大學裡做學問。」

原傻眼似地應著「是、是」。亮一郎覺得索然無趣,便把清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啊啊,老師,下雨了。」

原望向玻璃窗的另一頭。由於雨聲完全被埋沒在喧囂聲裡,所以他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原來外頭開始下雨了。

「現在雨似乎還不大,我們趁還沒下大時回去吧。」

聽到原催促,亮一郎也只好從座位上站起來,看看掛在背心上的懷錶,已經過晚上八點了。付過帳,與原一起走出店外,他估量著是否可以跑回家,雨卻出乎意料地大。

「要搭車嗎?」

原問道,亮一郎搖搖頭。

「不,我用跑的。」

當他做好心理準備,正要往外飛奔出去的時候,原低叫了聲:「咦?」

「在那裡的人不是德馬先生嗎?」

雨受路燈照射如煙。德馬穿著高木屐,手裡還拿著另一支粗柄日本傘,自煙雨的另一頭走來,向兩人接近。

他來到蕎麥麵店前,朝原打招呼說:「晚安。」

「來接老師的嗎?真虧你找得到這兒。」

德馬綻開一抹微笑。

「話雖如此,我依然覺得會說話的德馬先生很不可思議,大概是還沒習慣吧?」

「知道過去情況的人常這麼說……請用這個吧。」

德馬將合上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