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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亂世的業火併未因為誰的無情、誰的有情而任何發生改變,反而越燒越烈。

面對古老而滄桑的土地,掌權者便如同繪畫之人,執一隻畫筆,沾上濃墨重彩,或是隻染些淡墨,畫出一幅幅雄偉壯闊的藍圖。然而這些雄偉壯闊的藍圖中,並沒有百姓的位置,他們不願顧及百姓因戰禍連年而導致的貧瘠,他們要的只是更多的土地,更多的金錢,以及更多的權利。

正如魏慈明所說,土地,金錢,權利,只要這些存在,這個世界就不會終止爭鬥。

人,終歸無法從迷茫與執著中得到解脫。亂世浮沉,誰能揣度?

唯有苟活亂世,持刀殺伐也好,默然赴死也罷,只求功成名就的快活而已。

☆、第一章 攻佔大道島 (2211字)

天正七年,趙齊伐魯。

史官鐵筆,只一言便將那一場大戰囊括,然而參與了戰爭的天下諸國,直到多年後都在講述著天正七年春的往事。

城門旁的茶樓裡,老人捋著鬍子給年輕的後生講起天正七年春的往事,他說那時候,趙國大軍可是嚇壞了人嘍,馬蹄子踏到剛栽的菜苗上,四處都是青色的菜汁。說到這裡,老人不再說話了,他想起天正七年的時候,他唯一的兒子也被徵入軍中,至今也沒個訊息,若還活著大概和門口的小販一樣大了。

門口的小販回頭看了看茶樓裡講故事的老人,無奈地嘆一口氣。這老頭子總是這樣,明明是提起那年的往事便要難過,卻總是要提起,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說起天正七年呀,小販笑著擺擺手,不願提起天正七年,那一年趙軍渡洋河之日,正是他娘子生產之時,馬蹄聲連綿不絕,嚇壞了他的娘子,憋死了他的孩子。小販搖搖頭,不願想起那娘倆兒,繼續招呼攤前買菜的大娘。

大娘拿著菜挑挑揀揀,選出了一小堆極好極新鮮的菜來,末了搖搖頭,抱起了另一堆已有些發蔫的菜,付了錢後慢悠悠地走了。路過買陶器的小攤前,大娘笑著從籃子裡拿出一塊餅,遞給買陶器的瘸腿小販。

坐在地上的瘸腿小販接過大娘遞給他的餅,也不道謝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天正七年,他是先鋒館,同樣是天正七年,他失去了腿,再上不了戰場了。

天正七年的戰場,是魯國人永存於心中的噩夢。

趙靈宮用一支小木棒點著地圖上洋河中的一個小黑點:“七日之內,攻佔此處!”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天正七年二月二十七日,身在洋河東岸齊國曆陽郡內,而他點中的那是洋河中唯一的島嶼,名曰大道,是魯國的領地。

同樣是天正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伍齊射率六千兵馬自齊都附近的軍營趕往歷陽,援助趙國。燕於琴跨上駿馬,奔赴陵山,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陵山中的兵馬也快到了該用的時候了。

入夜時分,由何九疇和文知禮陪著,魏慈明給昭樂佔了一卦,看著卦辭,魏慈明淡淡一笑,只說了一個字:“好!”

何九疇偷偷瞥了眼那卦辭,上面八個字,他記了許久。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身在齊都的昭樂不知道攻佔大道島的那場戰役死了多少人,三月四日趙齊聯軍攻佔大道島之時,他正帶著人在齊都郊外插秧播種。昭樂認為,無論戰爭如何蔓延,播種收割保證糧食的充足,才是一個國家最為重要的事情。倘若百姓都吃不飽肚子,又會有幾個人願意為國拼殺呢?

趙靈宮命人往齊宮中送了封信,在信中大肆誇獎伍齊射本領高超、齊軍治軍嚴謹,之後又說魯王的動作快的很,他們攻上大道島時,島上只有軍沒有民。末了告知昭樂,大道島死守的將軍是由伍齊射親手斬殺。

一封信寫的輕描淡寫,但上面分明還沾染著血花兒。三月的空氣中瀰漫著的花草香氣,濃郁芬芳,掩蓋了血腥。

魯國的都城迎著融融暖陽,正中的魯宮像是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一般,高貴莊嚴。天下諸國,最為莊嚴的宮城便是魯宮,最為華美的當屬位於東部的周王室。

魯宮背依羅水支流淩河,左靠穿山郡,右臨沛郡。若非年初將沛郡割讓給了吳國,那麼此處的天然屏障大概是可保其平安的。在將沛郡割讓給了吳國後,魯國迅速在沛郡與魯都城交界處築起了城牆,時至今日,已幾近完工。

魯宮的正殿中傳來了激烈的爭吵,站在殿外伺候的小宮人偷偷數著,從幾位將軍進去後,這已是大王第五次摔碎東西了。

聽見魯王命人送茶進去,小宮人嘆了口氣,認命地捧著茶送了進去。剛放下茶盤,便聽到大王拍著桌子大罵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