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左右張望了一番也沒瞧見可疑的人,便將目光定在了魏慈明身上。
魏慈明衝他招招手:“殿下,上來喝口水歇歇吧。”
“不了!近來天氣悶得很,得快些了!這糧食若被雨淋了就要不得了。”昭樂喊完便又彎下腰去收割。齊國的農民們都很是喜歡親民的太子殿下,此刻更是唱起了民間所寫歌頌昭樂太子的歌兒來。
楚政笑著摸摸鼻子,笑著看田間的昭樂。難怪沒時間見我,原來是在忙這個。
昭樂回宮的時候已經入夜,路過花園的時候聞到一陣很是熟悉的清香氣味,順著找過去竟是滿院子的菊花。這味道太過熟悉,他只要一聞就知道是楚地來的菊花。“這花兒……哪兒來的?”
跟在昭樂身後的宮人趕緊答道:“是前些日子楚國使臣送來的,剛搬進宮的時候還沒開,養了幾天都開開了。”
“楚國使臣?”昭樂皺著眉,這些日子忙著務農把他們都忘記了。
他已彎著腰勞作了多半天,此刻也是很累了,只想快些休息,是以揉著脖子道:“傳令下去,明日在宮中宴請使臣,我累得很,菜色與陪同都請管相和魏太保做主便可。你趁著天色還早,帶人把這些花給各宮都送上兩盆。”
“是!”
昭樂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道:“往淥水宮裡多送幾盆。”
☆、第十五章 宮中御宴 (2604字)
楚國使臣進宮赴宴的時候,昭樂還在寢室中沐浴,聽宮人稟報說使臣已經進宮了,也不甚在意,仍趴在桶邊昏昏欲睡。“使臣到了先讓管相陪同,我幹了大半天的活兒,實在累得很。”
及至開宴之時,楚國使臣已由管相陪著將齊宮的花園觀賞了兩遍。
楚政本是壓著一腔的怒火,心裡的不滿簡直就像杯中的酒一般即將滿溢而出。然而當他抬頭看到正座之上正襟危坐的姜昭樂時,便又忍不住露出笑容來,那一肚子的怒火怨氣,統統都化作了煙雲,早已飄到九霄雲外了。
他先前總是因為秋日寂寥不甚喜歡,而今忽然覺得齊國的秋日更勝楚地春朝。
昭樂端坐正位,抬眼掃過一眾楚國使臣,略帶疑問地看著為首的敬德,壓低聲音喊了一聲:“敬德?”他雖口中喊得是敬德,眼睛卻緊緊盯住敬德身邊楚政,雖然多年未見,他依舊可以很快認出他的楚國哥哥。
“正是。”敬德站起來繞過身前的矮桌,走到昭樂面前跪倒。
昭樂笑笑,說:“這幾日怠慢貴客實是事出有因,還請各位莫怪。”說著,他端起酒杯,向著一眾使臣遙敬,臉上倒是笑意盈盈,心裡卻已是七上八下。他在寢室沐浴的時候,早已盤算好了如何應對才足夠得體。
可是那座中不再只是楚國來的使臣,而是現下正如日中天的楚王陛下,他隱隱有些亂了陣腳的感覺。本想著兀自支撐,全拿楚政當個普通使臣,然而心中已有了疙瘩,那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
敬德的身份讓在座的管相很不滿,他本以為這敬德在楚國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想得到竟只是個侍從。管相認為這是楚國的有意羞辱,卻不知楚政心裡這敬德的地位更勝過一眾名臣。
昭樂拿筷子扒拉了兩下盤中的菜,低著頭也能感到打使臣方向傳來的那道熾熱的目光,心裡惱著自然全無心思動筷。聽敬德說起楚王顧念年幼情誼,特意遣了他來送楚地菊花給太子殿下,昭樂扯著嘴角勉強笑了笑。
楚政站起來,撣了撣衣裳,走到正中朝昭樂行了個禮:“殿下,我國陛下有要事命我與您密談,可否……”
昭樂咬咬牙,抿著嘴硬擠出個笑容,道一句:“好,請隨我到書房中談。”
管相一驚,心道若是這使臣以密談為名傷害太子,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裡,便站起來攔道:“殿下!”
“無妨。”昭樂擺擺手,帶著楚政便往書房去。
看著已隱入花叢中的昭樂,管相只得埋怨為何魏慈明此刻不在宴中,若是他在,想必是可攔住殿下的。
遠在宮外的魏慈明因連日來勞累,下午的時候又猛烈地咳起來,便告了假沒來與宴。此刻他正伏在床上閉目養神,哪料得到會因此糟了埋怨?
書房內明明滅滅的燈火在這略微昏暗的屋子裡,平添些曖昧的氛圍。
昭樂命人送了熱茶進來後,便摒退眾人,獨自坐在那裡很認真地打量著下首的楚政,時而皺眉,時而展眉。他面前的桌上左面堆著許多竹簡,右面是一隻三足的瑞獸香爐,正嫋嫋地往外飄著輕煙。推開面前的竹簡,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