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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少有些冷落了她們,心血來潮之下,便命人抬了轎子,先到向皇后寢宮去走上一圈。

剛走到興德宮門口,文宗便聽得一陣樂音飄過,音色竟十分陌生。他側耳細聽了一陣,直到樂音漸漸消去也沒聽出演奏的是什麼曲子,心中不由大奇,連忙吩咐人不得驚擾,自己悄悄走了進去。

向皇后正坐在榻上,聽著阿萊的演奏。看得出來,她很喜歡烏德琴淳厚的樂音,眉宇間的神情隨著曲韻的變化而變化,嘴角間卻含著笑意。

“好會享受!朕來著了!”突然

24、24。君子好逑 。。。

響起的笑聲令諸人都大吃一驚,向皇后連忙起身,整整衣容倒身便拜:“妾身……”

一語未盡已被文宗扶起:“是朕來得冒失。”又笑道:“剛才所奏的是何曲目?怕不是我中土樂器吧?”

向皇后笑道:“皇上好耳力。是鄴郡君家裡的一名歌伎所奏。”一面說,一面轉過身朝阿萊招招手,溫聲道:“你過來,給皇上說一下方才奏的曲子是何名字。”

阿萊聽到吩咐,忙緩步上前。她身形原本高挑,現在又穿了建寧朝的服飾,那不似漢人的面容便透出另一番風韻來。但見她蓮步輕移,抱著烏德琴走到文宗面前嫋嫋婷婷的拜了下去,一雙藏在長長睫毛下的眼睛雖不敢抬眼正視,卻好似會說話般將文宗輕輕溜了一眼,姿容十分嫵媚動人。

她用不大標準的漢話輕聲道:“回稟皇上、娘娘,方才彈的是民女家鄉的曲子,喚作阿瑪麗莉。”

“阿瑪麗莉?”拗口的詞彙讓文宗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什麼意思?”

阿萊抬起雙眸,嬌羞的瞥了這位建寧朝如今最尊貴的人一眼,抿唇笑道:“譯過來就是‘乞君憐我’的意思。”

文宗將這四字唸了幾遍,笑道:“這名字有趣,你且從新彈一遍,朕倒要仔細聽一聽。”

阿萊領了聖旨,也不退後,就在原地盤起雙腿,將烏德放在腿上,一雙素手翻轉,撥動羽管,悅耳的樂聲便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

向皇后看文宗形容心裡便明白了八九分。她與文宗結髮夫妻二十餘年,對這些男女情愛早看得淡了,饒是一貫咄咄逼人的蕭妃,她礙於後宮體面也不便和她認真。現下雖見文宗對這名叫阿萊的大食女奴充滿興趣,她也並沒有不悅的感覺。來一個能壓壓那狐狸氣焰的也好,她瞥了一眼阿萊黝黑的膚色,這女奴不是我中土之人,最多給她個紅霞帔的名號,料想也不至於生出什麼亂子來。

25、25。樹欲靜而風不止 。。。

宮裡原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文宗新近恩寵一名大食女奴的事情雖說荒唐,卻也很符合這位皇帝風流不羈的性子,只是……塗了蔻丹的指甲不動聲色的敲了敲精巧的白窯茶盞,蕭妃輕輕柔柔的將御賜龍鳳團茶送入口中。只是不知此事純粹是偶然,還是有人在背後佈下了什麼局……

“你說,”將茶盞遞到太監手中,化了淺妝的鳳目瞥了一眼在向皇后身邊伺候的孫姓尚宮一眼,蕭妃似笑非笑的問道:“那女奴原是鄴郡君家中一名歌伎?”

“回淑妃娘娘,正是。”孫尚宮臉上滿是憂色,“這是奴婢聽得娘娘與官家議論才知道的。便是這名歌伎,聽說……”她說到這裡,偷眼看了下蕭妃臉色,卻不再說下去了。

“聽說什麼?你直說便是。”蕭妃溫和的笑了笑,“你是知道我的,平素就是個爽快性子,最見不得這些藏著掖著的事。”

“聽說……是右僕射呂大人……將她直接送到興德宮的……”

“哦?”蕭妃不由坐直了身子,原本她聽到這訊息後第一個懷疑的幕後指使人便是承啟,現下聽著居然是呂宗賢做的,心中一半懷疑,一半卻有些驚慮。

呂宗賢確實有足夠的動機作成此事,只是他的女兒呂莞兒現在雖是承啟的嫡妻,名號卻只封了一個鄴郡君。蕭妃不由冷笑,郡君、郡夫人這類稱號雖說在禮制上可以賜給太子的嫡妻,但在建寧朝則更多的被賜予外戚中的命婦。想出這個主意的人料想沒少費心思,居然封得如此狡猾卻又無可挑剔,若不是今日細思還察覺不到其中端倪。鄴郡君……這個封號進可攻退可守……蕭妃猛然想到不久前聽說承啟遣散身邊所有服侍的人,大婚後專寵呂莞兒的訊息。難道……從那個時候起,他便開始佈局了嗎?……

以呂宗賢的老謀深算,或許不會在女兒當上皇后之前涉足後宮爭鬥,但誰也不敢肯定,他見到承啟與鄴郡君夫妻恩愛,難保不會頭腦一熱出此急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