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差事也就做不久了。
鄴郡君固然最近極受恩寵,但太子殿下既然在慶寧宮裡待著,那就表示殿下現在沒心思見她,也不想知道和華延殿有關的事。便有親信太監自作主張替承啟回了,然後跪在書房外將此事一一回稟太子殿下知道。
隔了好久,屋內才傳來承啟懶洋洋的聲音:“知道了,若華延殿再有人來,便跟他們講國事繁忙,今兒晚上不過去了,讓她自己歇了吧。”
他現在連動一下都懶得動,繃了許久的弦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要他今天晚上再去應付呂莞兒?那真是想起來便頭痛。
他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和身邊這個人呆在一起,起碼今夜是這樣。
“……大婚還真是麻煩。”將頭擱在王淳的肩窩裡,滿足後的承啟心情大佳,“以大家閨秀而論,呂莞兒確實是個教養不錯的,只是女人該有的毛病,她也一樣不缺。”
“哦。”對這名女子,王淳並未表現出太多的關心,只是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句。
承啟眼中閃過一抹促狹:“想不想聽我講講我和她的事?”他心裡一直在隱隱約約的醋著阿九,現在既然說到呂莞兒,便立即想到可以利用她來讓王淳醋上一醋。
“不想聽。”王淳答得果斷,停了一下又道:“她不過是個女子,你又何苦為難她?”
承啟眉毛一挑:“哦?你連聽都不聽便知道我為難她了?”
這個問題王淳甚至懶得回答,還用聽了才知道嗎?光從那漫不經心的口氣和眼裡算計的光芒就知道呂莞兒嫁給他這一生都很難獲得幸福。他更不願意在背後去議論一名弱女子的種種,便以沉默來終止這個話題。
見王淳不答,承啟笑得清爽:“我與她是夫妻,又怎麼會故意為難?”他的手撫上王淳的臉,“你呢?為何從未聽你提過娶親的事?”
“娶親?”王淳怔了一怔,隨後幾乎是本能的搖搖頭,“我不會娶。”
承啟的手慢慢放下了。
“為何不娶?”他的目光細細打量著王淳的五官,這張臉並不白皙秀氣,絲毫也談不上文雅,卻會讓人在一見之下產生好感。承啟相信,若是王淳有心,娶一個女人回家並不是難事,為何卻要說不娶?還說得竟是如此正大光明。
“我不想自欺欺人。”王淳的目光執著而堅定。有時候他也會想,若是當初沒有在那一片宮牆之中遇到承啟,他會不會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到了適婚的年紀便經過媒妁之言,娶一名溫柔賢淑的女子——就像顧老兵和侯錄事當初所取笑的那樣——生幾個孩子,叫他們上學堂唸書;或者如果和承啟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的情感依舊深埋在心中,阿九,會不會就此成為他後半生的精神寄託?王淳想不明白這許多種可能,他只知道在那一個晚上,他抱定必死的決心帶著承啟走向床榻。還有今時今日……他愛著他,哪怕他無法確定這位太子殿下對自己的感情。
既然開始了,就要負起全部責任,否則又何必開始?
承啟躺在他的身旁默然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我說不過你。”他的手拂過王淳的發,這個男人連頭髮都是烏黑粗硬,武夫呵,倒真像他。
“王淳,以後你會助我嗎?”細長的手指在王淳的髮旋裡划著圈,承啟的口氣十分認真,“去看兵書,學兵法,學帶兵打仗、或是訓練軍隊的事情……以後,建寧朝的軍隊,交給你我才不會有後顧之憂,才能分出更多精力去開始我的改革。”
王淳抬起頭,承啟的眼睛十分明亮,裡面閃耀著勢在必得的決心,黑曜石般的眸子正定定凝視著自己。這就是未來建寧朝的君主,聰明、自律、有滿腔的政治抱負,卻少了佛家所提倡的仁愛之心。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卻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好。”
這些天來,文宗心中甚是愉悅。
將政務交給承啟實在是個最英明不過的決定,文宗一面欣賞著這個兒子一面暗自稱讚自己的眼光。他畢生所追求的不過是音樂、繪畫、詩詞、書法以及美麗的女子,對政務並不十分熱衷,礙於史官之筆以及祖宗制度種種才不得不勉力為之。執政以來,文宗最懷念的時光莫過於登基之前的那段日子,現下承啟的勤政已經將他從繁忙的政務中解脫出來,他有了大筆的時間可以去享受藝術所帶來的各種美妙。如果可能,文宗很願意在此時禪位,然後安安穩穩的去做一名不問世事的太上皇。
還有後宮中那些女子們,向皇后自不用說,還有三夫人、九嬪二十七命婦……。文宗邊想邊放下畫筆,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受政務所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