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過往,忙寬慰道:“母后,青陽不計較這些的。”
母后卻搖了搖頭,神情嚴肅地道:“澹兒,你有空的話,去查查那孩子的真實身份,我懷疑……他的真名並不叫青陽。”
母后的這句話,讓我有些吃驚。
我問道:“他若不叫青陽,那叫什麼?”
母后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不太清楚。當年我讓紅葉去宮外找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她便領回了青陽。當時我見到青陽第一眼,便覺得這孩子持重冷靜得有些過分。
“我問紅葉,這孩子可明白他來宮裡是做什麼的。紅葉說,這孩子非但清楚自己入宮意味著什麼,還主動要求代替年幼的弟弟入宮。
“當時我只覺著這孩子十分懂事孝順,便讓他留在了你的身邊。他毒發那日,我估摸著他活不成了,便命人去宮外尋他父母,好歹讓他們領走孩子的屍身,不料出去辦事的人回來說,孩子的父母早已舉家搬遷,不知去向。”
我聽到這裡,心中感到十分不快,道:“他父母這算是徹底將他遺棄了?虧他當初還是為了悌孝之情而主動要求入宮的。”
母后點頭道:“我當時也是如此想的,後來青陽意外地活了下來,我怕他傷心,便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但我一直沒有停止暗中調查青陽父母的下落。
“幾年後,我的人終於打聽到了青陽父母的住處,匿名探訪之後才發現,他父母居然對外宣稱他們只有一個兒子,那兒子的名字就叫青陽。”
我很是意外:“難道他們想就此抹去青陽的存在麼?這也太絕情了。”
母后卻搖了搖頭:“為人父母,再如何冷漠無情,也不可能拿一個孩子代替另一個孩子的存在,因為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我懷疑,是青陽的身份出了什麼問題。
“我讓人去查青陽一家的戶籍,發現他們登記在冊的只有青陽一個名字,年齡與他們的小兒子相符。這說明宮裡這個青陽,根本不是他們的孩子。
“這也算是當年我與紅葉的疏忽,竟沒有想到去戶部核對他的身份。我想讓人去那對夫婦的原籍地進一步調查,卻在那時出了大理寺卿鄒昶的案子,我也被連累著打入了冷宮,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絡,青陽的事情,也就暫且擱置了下來。”
我想起當初去天牢探望紅葉,談及青陽時,紅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在擔憂什麼,如今想來,她必定與母后懷著同樣的疑慮。
當初我只當是紅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回想起來,也忍不住心生疑竇。
青陽自入宮以後,似乎從未主動提起過他的父母,即便我無意中提了,他也從不接話,要麼矇混過去,要麼轉移話題。
如若他當真對父母兄弟感情至深,應當不至於淡漠到如此程度。
母后在見過我的當天夜裡便撒手而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我為了母后的殯葬事宜而操心忙碌,只能將青陽的事情暫時拋到了一邊。
然而就在這期間,我卻收到了青陽寄回來的信。青陽此刻遠在邊疆,聽聞皇后薨逝的噩耗,無法立即趕回京城,只能寫信給我,聊表慰問。
看著他親筆所寫的信箋,我滿心感動之餘,卻也有些慚愧。
當我懷疑他入宮動機的時候,他卻還在千里之外擔憂我為母后故世而悲傷過度。
若他當真心懷叵測,又如何能對我關懷到如此份上。
因著這一份歉疚,我便將調查青陽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下來。
到了這一年的冬天,父皇突然患上了腦中風,時常在神智不清的時候,將身邊的侍女誤認為是自殺身亡的徐貴妃。
我想,父皇對徐貴妃或許真是感情篤深,再加上徐貴妃是含冤而死,這越發成了父皇的一塊心病。
他一直撐到現在,不過是為了同冷宮裡兩看相厭卻又廢黜不得的母后暗中較勁。一旦母后撒了手,他便也就了了一樁夙願,身體也垮了下來。
父皇自知大限將至,便下詔要求太子代理國事,並讓晉王焱回京侍奉,讓他得以最後再見愛子一面。
詔書下達沒幾天,青陽便匆匆趕回京城,對我道:“晉王封地內最近頻繁地招兵買馬,並大量運輸武器裝備,恐怕有謀反之兆。”
我聽了心裡一驚,焱自從十三歲那年在我這裡碰了個軟釘子之後,一直表現得非常安分,沒想到六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斷了篡位之心。
青陽見我沉默,焦急道:“殿下,如今皇上病體難愈,晉王若要趁此機會帶兵逼宮,宮裡的禁衛軍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