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待在外頭吹風受寒?」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來人依言開啟了房門,朝著裡頭的兩人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了,各位。」
「華?你來這裡做什麼?」宇一見到華的身影,身體反射性不悅地皺起眉頭,誰叫眼前這人先前給他帶來極大的困擾,心裡著實高興不起來。
「我是來找魑魅的,能否告訴我他人在哪裡?」華溫文有禮地問道,惹得宇更是疑心大起,總覺得華這趟前來是不懷好意。
見三人都不打算有所行動,華聳聳肩,只得下最後通牒:「如果你們不肯告訴我,那我就只好一間間慢慢找了。」
言下之意:若他們再不說出魑魅的所在地,他就要鴌煙樓不得安寧。
「他應該在汶軒房裡,我帶你去吧。」晌終於還是應了華的要求,而燕和宇兩人安靜地跟在身後,緩慢地朝汶軒房間前進。
「咳、咳咳……」
魑魅再無法剋制地捂嘴狂咳,鮮血就如湧泉般逐漸染紅了原先雪白的衣裳。他面色慘白,微喘著氣,有些艱難地朝床鋪前進。
汶軒的情況可說是比魑魅糟上萬倍,他臉色發黑,嘴唇發紫,全身冷汗直流,身子更是止不住地抽搐著,魑魅見狀,萬分憐惜地將汶軒擁入懷中,輕柔地撫摸著汶軒的雙頰、頭髮……
「汶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魑魅只是喃喃低語著,出神地望著汶軒的臉蛋,而後者卻幾乎聽不見自己的問話以及做出任何反應了。
中了蒔雨的毒根本是必死無疑,這他是再清楚也不過了。
必死無疑。
魑魅凝視著汶軒,聽著他微乎其微的輕淺呼吸聲,有些不能想像那會是怎樣的情狀。死亡,怎麼會無法想像呢?他突然感到有些困惑。從前他不就是專帶給人死亡的人嗎?他身邊的人一一死去,不也是因為他嗎?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任何朋伴友人他也從未手下留情,甚至是曦,他此生最愛的人,也給他逼死了。
死亡,怎麼會無法想像呢?
「哈哈哈哈……」
魑魅情不自禁地大笑出聲,抱著汶軒,他俯身在汶軒耳邊輕聲問道:「汶軒,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奇蹟似的,汶軒這次終於聽到了魑魅的聲音,他吃力地、緩緩地睜開眼睛,眼裡透著的是義無反顧的永恆追隨,就聽見他張嘴虛弱地回道:「不……分……開……」
「那就和我一同墜入地獄吧。」
我們永永遠遠都不要分開了,再也不要有人離開身邊了,再也沒有人了。
魑魅笑得幽深燦美,眼神迷離破碎,帶著瘋癲魔亂的笑靨。
此時,漫天無際的寂寂夜色已逐漸給純淨的雪白吞噬,那彎溫柔灑落的銀月緩緩消逝於淡去的玄黑之中,再也不見蹤跡。原先屋裡的幽鈍昏暗瞬間給金色光芒照亮,夜晚的清冷終於一絲不存。
那是華、宇、燕和晌一入門見到的景像。
映入眼簾的只有妖異的腥紅恣意盛放,眾人遲疑地踏入其中,便發現有個身影頹然跌坐在床鋪邊,在那片血泊之中。懷中靜靜躺著的,正是安詳閉上雙眼的汶軒。人兒溫柔地以手梳理汶軒的頭髮,並沒去注意闖進房間的人們。
一見到魑魅的人,華二話不說,一開口便是發號施令:「來人,把人給我拿下!」
此話一出,突地自房外湧進了一批官兵,團團圍住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魑魅,宇見狀只是氣憤地質問出聲:「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將莫非紅塵帶回宮中。」華只是邪佞一笑,樂得欣賞宇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在……說什麼?」宇愣愣地死瞪著華,始終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字一句,或者說是不敢面對:「你究竟是誰?」
像是對這問題期待已久,華的笑容明顯有愈發燦爛的趨勢,他開口答道:「我是當今皇族紫文氏的九皇子,親愛的宇……或者該稱你為十三皇弟?」
「你──?」宇詫異不已地聽著華死不驚人死不休的聳動發言,強迫自己得冷靜下來,宇先是深吸了口氣,才平緩地問道:「是令派你來的?」
「宇果然聰明,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必再多說明了,把他帶走。」華臉上雖然笑著,語氣卻是十足的冰冷。
當官兵一把抓住絲毫沒有抵抗的魑魅,使得魑魅被迫放開環抱汶軒的手,失去支援的汶軒自然便是應聲墜地,魑魅見狀,只是悲慟淒厲地放聲尖叫,直到終至失去氣力,陷入了昏迷。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