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寒奇道,“不用修煉就成仙?”頓了半晌,他開口,“有人給了你仙丹?”
瑾之頷首,“是我父親給我的,我還從他那裡遺傳到了一半仙骨。”
子寒正待再問,一旁忽然竄出一撥人影,把兩人的道路堵住。
瑾之以為是打家劫舍的劫匪,正打算拔劍打發掉對方,哪知其中冒出一人抱拳道,“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瑾之怔了怔,子寒上前冷目而對,緩緩道,“龍子寒。”
對方奇道,“龍姓罕見,更何況公子你談吐不凡,非富即貴。這種姓氏的大家能在皇帝眼皮下存活,真是……”
子寒不聽對方廢話,“敢問有何指教?”
對方正色道,“那條船舫上的公子想請龍公子前去對酌片刻,希望龍公子賞光。”指尖所指之處,正是方才那條畫舫。
瑾之本以為子寒會不屑一顧轉身走人,哪知他居然點頭應允了下來,顯然大驚。
子寒道,“勞煩帶路。”轉而抓住一旁瑾之的手,一起朝畫舫的方向走去。
瑾之一路被他抓得幾乎習慣,也懶得掙扎,只好隨他一起過去。
哪知剛踏上畫舫,瑾之就驚悚地恨不得一步退回掉進水裡淹死算了!
畫舫內的確鶯歌燕舞,觥籌交錯倒是沒有,說起客人,除卻二人,只有一個。
而那人,居然是子翊。
神色冰冷森然的子翊。
目光緊緊落在兩人相連的手上,直到落到臉色近乎慘白的瑾之身上。
子翊不語,看著兩人逐漸上前,形成瑾之被子寒半拉半抱近乎慘叫著被拉近的局面。
可以看得出瑾之有多不情願,多痛苦,多恨意綿綿。
許久,子翊開口,“瑾之,過來。”
瑾之沒動,僵直著身子,想動也動不了分毫。
很顯然,他被子寒操控著身體,痛苦地半依在對方懷裡,想看一眼對方的臉都辦不到。
子翊道,“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性格全變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以前的性格有這麼活潑?是不是因為,終於回到飼主身邊了?”
瑾之的眼神裡終於對映出了冰涼的恐懼和絕望,他知道在今夜,他和子翊相處三百年來所建立的信任終於要盡數瓦解。瑾之不知道子寒究竟出於何種目的,這幾日來接觸本來的熟稔感和一點溫度終於被這無異於攤牌的行為毀滅殆盡。
子翊見瑾之不說話,轉而將目光移到了子寒身上。他笑道,“大哥,好久不見。”
子寒居然也頷首,道,“好久不見。”
子翊道,“難得在這種情形下能與大哥相遇,不妨坐下來,你我小酌幾杯。”
子寒也頷首應允了,拉著瑾之在一旁坐下,神色淡然,彷彿依舊是子翊失去記憶那段時間裡待他無微不至,無所不能的大哥。
子翊的眸中某種光彩黯淡了下去。
屆時,一個姿容出眾的舞姬翩然而上。紅衣藕臂,宛若在花團錦簇中翩躚成蝶。
瑾之和子寒俱是一驚,一旁的子翊看著二人的反應,終於苦澀一笑。
女子確是極美,只是那一團火紅的色澤太過熟悉,太過驚豔,讓人腦中翩然而至另外一個動若靈狐的身影,只是少了那一頭搖曳著的九尺青絲。
遣走女子,氣氛又沉默下來。
恢復自由的瑾之再度開口,小心翼翼道,“那是……子卿?”
子翊苦笑,“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瑾之緘默,其實子翊也許一開始對自己並未有過所謂的猜忌懷疑,但自己的行為,無疑加重了背叛的嫌疑。
子寒道,“她不是子卿。”
子翊抬眼看他,笑道,“的確不是子卿。”笑止,“是子卿的母親,傾城。”
瑾之驚訝,“就是那個讓天帝心心念唸了七百年之久的女子,傾城?”
子寒頷首,子翊也沒有否認。
瑾之哀嘆,“他們母子二人模樣相同,又是一起輪迴,縱然你能尋得一個,又怎麼分得清誰是誰呢?”
子翊終於笑了,“子卿眉間那抹紅痕,我用手擦不去,用吻抹不去。九世輪迴,也註定了消不去。更何況,他說,這九世,要為我重新蓄起九尺青絲,這樣我就可以找到他了……”
子寒道,“你找不到他的。天帝已經知道你重塑記憶,不會允許你私自下凡。”
瑾之才被震撼的心,聞言,又一次被震撼了,“你把這事告訴了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