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止身後的勇士,道:“別追,他在樹上!”
聞言,我忙將紅石劍朝銀狼投去,而後反手取出三稜刺刀,隨手一甩,分別刺進樹下兩名離族人的胸口,緊接著,我縱身躍下樹枝,故意繞了半圈。黑暗的叢林間,精鋼絲迅速切斷人肉。瞬間,有人悶哼一聲,有人痛得哇哇大喊,而後傳來頭顱,肢體落地的聲響。血雨染紅了凝霜的雪叢,原本寧靜安然的叢林瞬間化成人間地獄。
銀狼不愧為離族人的首領,迅速地退出我的攻擊範圍,止住後進的勇士,語氣沉穩地說:“他是條在黑暗中游走自如的毒蛇,點火燒山!”
看來,這個銀狼非常地聰明,一下就明白,黑暗於我有利!
我迅速收回刺刀,轉身竄進叢林深處,身後是熊熊的大火與銀狼的追擊。
秋水,我要活著回去見你!
黎明來臨前最黑暗的時刻,我正背靠山壁,粗重地喘息,被露水與汗水溼透的長髮與衣袍緊貼著肌膚,弄得傷口極其難受。不過此刻,更令我憂心的是體力。這是離開楚京的第七天,之前的六天六夜,我不眠不休地趕路,第七天,我更是用盡全力躲避離族人的追擊,並妄圖逃出生天。
整夜竄逃,片刻未停,此時,我恐怕已到達極限。
離族人害怕黑暗中的我,每到一處便放火,黎明來臨之際,整座山嶺已所剩無幾。當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之際,無疑就是我白梨窮途末路之時,難道真的無法逃脫離族人的追捕嗎?
“這邊有血跡!”
該死的!上吊也讓我喘口氣吧!
我迅速潛移至還沉睡在昏暗之中的樹叢,抱著撐得一時是一時的心態與離族人周旋。
“這邊!”銀狼的聲音低沉,蘊涵濃濃的男人味。不過,在我聽來就像一頭盯著獵物咽喉不放的狼群頭領,壓抑著喉間發出的吼叫。
離族人逐漸朝我圍過來,呈半圓狀。我縮在巨形岩石的陰影間,反手投出刺刀,兩名靠前的離族勇士被刺中左面的胸膛,可這兩名離族大漢並沒有即刻斃命,而是用手抓住刺柄。我向來以速度見長,力量根本不及這兩名大漢,更加上正在驚詫於兩名被刺中心臟的人居然沒有即刻斃命。此時,銀狼的九環大刀早已卡住精鋼絲,用力一帶,我整個人便飛撲入雪地,拖行三米,被那人擒在手中。
“抓你可真不容易呀!”銀狼用的是楚語。我不甘心,盯著那兩名此時才倒下的漢子,咬牙切齒地問:“他們,為何沒有即刻斃命?”
不但毛髮銀白,連眼睛也是銀灰色的銀狼,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道:“他們天生異於常人,心臟生在右面。”
“看來,我命休已!”說完,我眼前一陣昏黑,意識陷入昏迷。
滿院秋色,楓紅如火,池水青青,美境如詩。
悽美絕倫,顫人心絃,眼神透徹,美眸如畫。
帳內燈光通明,帳外歡歌笑語。
這是一間充斥異族風情的營帳:羊毛地毯堆出來的圓形軟床,傳來暖意的炭爐,隨意丟放的兵器,銀狼的九環大刀,無義的紅石劍……唯獨不見我的三稜刺刀。
我坐起身,手臂與大腿即刻傳來陣痛,忍痛拉開毛毯,只見身上僅穿了件薄薄的絲衣,各處傷口亦處理得不錯。此時,大帳的門簾被撩開,離族裝扮的侍女端著水盆與紗布進來,見我醒來,便笑著衝了出去。少時,銀狼匆匆闖了進來,目光灼灼地直視我,問:“上次聽你說的是離族語?”
我點頭稱是。
“我會說楚語以及嫣語。”銀狼沉穩的容貌閃過一絲孩童的天真。
我忍不住抿嘴淺笑。銀狼坐至床沿,目光灼熱,伸手撫摸我的臉頰,說:“你真美。”
我側臉避開他的手,說“我不是戰神無義。”
“我知道,如果你是,我就不會制止族人放箭了。”
“殺了?未免有些可惜吧?”說到此,我的目光不自覺地露出狠勁。
“哦?”
“如果是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你很恨他?”
我點頭,銀狼略帶贊同地一笑。
“我是離族的首領,以及第一勇士——銀狼。”銀髮銀眼,我笑道:“很貼切。嫣南。”生平第一次,我想用皇族的名字介紹自己,這樣我就不必解釋我為何如此地憎恨無義。他露出頓悟地表情,說:“滅國之恨。”說完,他明朗地笑了,這一笑沖淡了其容貌給人的滄桑之感。接著,他用不太標準的嫣語與我聊天,了了數句,而後,他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