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扎進水裡,潛入溪底,迅速往水更深處游去。
更冷更陰暗處,便是蛇的歸宿。
不過……不是蛇!
在水中無法呼吸,唯有浮出水面。不想,蔡福似是早料到會如此,趁還未察覺之際,便丟擲繩套拴住的頸項。隨後他揚起馬鞭,策馬於溪中狂奔,而則被他拖在馬後,路於溪流中拖行。水花四起,冰冷的溪水不停地灌入耳裡、眼中、鼻內。強忍著溪道內石塊的磨擦與窒息的痛楚,用手扯住套著頸項的繩套,然後執起幽蘭劍割斷繩套。身體順著慣性於溪水中滑行,反手使勁將幽蘭劍插入石縫,止住慣性滑行的同時,折返的馬蹄聲伴著嘩嘩的水聲由遠而近傳入耳裡。
瞄向那抹漸漸逼近的黑影,雙膝於水中微微彎曲,雙臂亦然,全身戒備,像是支蓄勢待發的利箭。
蔡福策馬而來,高大的身影擋住際的弦月。昏黑的光線之下,早已適應黑暗的視覺敏銳地察覺出他的破綻。
夜色極幽,溪水極寒,然而均敵不過手中散發幽幽寒光的幽蘭劍。迅速翻身躍起,劍勢兇狠地劈向蔡福,只見他身形偏,迅速地閃過劍勢,與此同時,快速收回劍勢,伸手將其拉下馬背,而後腳踹向他腹部的傷口。
“唔!”
他隨即悶哼聲,捧腹蜷縮於水中。
論速度,舍其誰!
的嘴角微勾,噙著抹冷笑,手中的利刃亦置於他的頸間,緊貼其咽喉之處。
失去騎主的馬匹冷漠地抬起前蹄跺步,偶爾發出兩聲事不關已的嘶鳴與粗喘。溪水亦恢復原本的悠然,順著溪道湧動奔流,發出潺潺的聲響。冷風蕭瑟,淡漠地劃過倒映著邊弦月的溪面,惹起層層疊疊的漪漣。
夜色清幽,溪水冰寒。
蔡福翻身平躺在水中,目光坦然地直視著,笑道:“白公子好身手。”
聞言,嘴角的笑意更冷,心底的殺意亦更濃,然而,當利刃輕微地劃破其頸項之際,他突然張狂地笑,告誡道:“白公子可聽過跑得和尚跑不廟!”他的話頓時止住的殺念,劍尖劃過溪面緩緩地移開,卻又在中途折返,急欲刺向其咽喉。
不過……還是在關鍵時刻止住動作,且故作鎮靜地笑問:“嫣與何干?”
蔡福似是未料到會如此回話,眉頭微皺,語氣亦軟下來,:“白梨,如今鐵騎兵皆掉轉馬頭對付那些趁機投紅管燃燒桶的梅氏工匠,追過來的只有蔡福人,要逃脫自然容易,可——”他稍作停頓,見直視他,忙繼續勸:“放得下嫣,嫣鴻卻不會放過。”他的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頓時令清醒三分。
“況且……”他到此停頓少時,眼底突然劃過道光澤,似是希冀,亦似信仰。不由心底生疑,忙催促道:“況且什麼?”
“無義將軍是神,戰無不勝的神!”
所以……
他不會輕易喪命,亦不會放棄征服!
的心越來越沉,眉頭亦越皺越深,嘴裡泛起絲淡淡的苦澀。
此時,幽蘭劍的劍身折射出道幽幽的寒光,同時,亦映出懸於漆黑夜空中的那輪弦月。憶起投放燃燒桶前,那場突如其來的霧,也許……少時,沉重的心緒漸漸緩和,緊皺的眉頭慢慢平復,的嘴角勾勒出抹冷笑。冷冽地揮動手中的幽蘭劍,鋒利的劍刃便匆匆與蔡福的頸項擦身而過,刺進緩緩流淌的溪水,激起陣水花的同時,亦在“嘭”地聲後,深深地插入水底的鵝卵石隙。
金屬撞擊石塊的餘音未消,已手執韁繩翻身上馬。瞄向南面叢林的上空,那裡依然火光衝,伴隨著濃濃的煙霧,給予不安的預兆。與此同時,蔡福亦從溪水中爬起來,拔出幽蘭劍的聲響,引得警覺地注視著他。
他先瞧眼遠處躺在溪流淺處,斷頭的馬匹殘屍,而後仰視:“霧散。”他的語氣淡然,適到好處地撫平心底的不安。
伸出左手,置於他的身前,淡然地:“上馬吧。”
他聞言,嘴角無意中勾起抹微笑,搭住的手,動作簡練地翻身上馬,坐於身後的馬背,莫名地冒出句話來:“沒有想像中那麼恨將軍。”他的話並未在心底激起什麼波瀾,因為,不欲與他爭辯。
馬蹄聲疾,狂風呼嘯。
路過三架投石機之時,腥血四溢,滿地皆是梅氏工匠的屍身。殘存的二十五名鐵騎兵手執長戈,策馬列隊等待著與蔡福。其中數人目光不善地盯著,而亦注意到他們背在背上的箭筒與長弓。
想於混亂之中殺嗎?
暗自竊笑,不由思及若是無義生死未明,的處境恐怕……心底雖反覆掙扎,可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