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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蕭雲朔一把將楚如悔的頭抱在懷裡。雖然看不見,可他知道,他的淚落在他懷裡,而且只落在他懷裡。

休整片刻,便是晚宴。晚宴過後,群臣散去,蕭雲朔跑遍了堂上廊下,卻獨獨找不到他新任的丞相。

“文遠,應鐸,看到如悔了麼?”皇帝焦急地問道。

“沒有啊,他剛才不是與陛下在一起麼?”沈文遠看了看身邊的楚應鐸,奇怪地問道,後者也搖搖頭表示不知。

“王將軍,看到如悔了嗎?”皇帝焦急地問道。

“陛下!來,咱們再喝一杯!公子今天真是好看……”王武才醉得一塌糊塗,完全聽不進人說話。

“秦開府,可曾看到如悔?”皇帝焦急地問道。

“楚丞相的話,應該在丞相府吧。”秦行師恭敬行禮道,“時候不早了,也請陛下早點回去休息……”

“多謝秦開府。”皇帝急忙忙向秦行師回了一句,就向丞相府跑去。

秦行師直起腰,看著倉皇跑去的皇帝的背影,慢慢皺起了眉。

到了丞相府,蕭雲朔喊著如悔的名字就衝了進去,卻見子清迎了出來。

“公子說他休息了,請陛下明日再來。”子清朗聲唱道。

“你家公子真休息了?”蕭雲朔問道。

“公子說他休息了~”子清笑嘻嘻道。

“那你還擋在這兒幹什麼?”蕭雲朔一把扒拉開子清,就向內室衝去。

進了內室,只見楚如悔早已換下了火紅的禮服,一身白衣青衿靜靜地坐在燭光裡,背對著他。

“洞房花燭,新婚燕爾,新娘子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蕭雲朔嬉笑著打趣他道。

楚如悔背坐不動,淡淡應道:“陛下有興致明日再玩鬧吧,今日辛苦了一天,陛下也該早去休息。”

蕭雲朔心頭一冷:“玩鬧?你覺得我在玩鬧?”

楚如悔慢慢轉過身來,優雅地向他一笑:“臣不敢。陛下的賞識抬舉之恩,如悔已牢記在心。”

蕭雲朔覺得他不對,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攜手登壇,詔告四方,怎麼能是玩鬧?指天誓地,至死不渝,怎麼能是玩鬧?”

楚如悔將手抽出來,微笑答道:“陛下知遇之恩,如悔明白。”

蕭雲朔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那這一個月呢?我跟你可是已經……”

“年輕氣盛,戒之在色。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待陛下封后立妃,便會忘了。”楚如悔聲音淡得彷彿沒有感情,似乎說著於己無關的事。

“就算我忘得了,你呢?你今日落的淚,怎麼講?”

楚如悔抬眼看了已經怒極的蕭雲朔,沉默了半晌,定聲答道:“如悔此生,不曾落淚。”

蕭雲朔瞪著眼睛看著泰然說謊的楚如悔,恨也不是,怒也不是,一個摔袖轉身衝了出去。

那一邊子清正在偷偷享受今日大典的瓜果點心,忽然見陛下頭也不抬地衝了出去,心裡納悶,便把食物小心放好,輕輕走到公子房裡去看。

“公子?”

子清只看見他的公子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燭火下的背影搖曳不清,第一次顯得那麼單薄;床上是早已換下的火紅禮袍,工工整整地疊好,放在正中央。

“你去休息吧。”

楚如悔輕若無聞地說道。

“哦。”子清應了聲,走到床前,打算把禮袍收起來。

“衣服放著,你去休息吧。”

楚如悔又說了一遍。子清不懂:“這衣服放在床上,公子要怎麼休息呢?”

楚如悔彷彿沒聽見一般,只坐著一動不動,也不回答。

子清沒辦法,只好把衣服平平整整地放回床上,悄悄走了出去。

楚如悔靜靜坐著,目光望著窗外,腦中迴響著晚宴上秦行師對自己說的話:

“陛下不是尋常男子,大虞朝堂也不是山間竹林。雖然不能對陛下說,可公子應該明白,身為皇帝,心裡是不能有什麼比天下更重的——女子尚且不可,更何況是男人。公子若真是為陛下好,便該成全他的千秋霸業,不該糾纏於兒女私情。能以臣子的身份伴在這樣一位君王的旁邊,公子便該知足了。”

是呀,我該知足了呢。

月上中天,香燭燃盡。深秋的風夾著一絲冷雨,打在人身上,滲入骨髓得寒。

第二天一早,子清早早起來去幫楚如悔梳洗,卻發現他的公子早已不在了,只有那一身火紅的禮炮仍工工整整地疊在床上,竟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