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又想起慶王府苦苦追索此刀,便覺出其中必有關聯。只是所知甚少,其中的關節他一時還理不明白。
沈夢想起何燕常暗藏在這鴛鴦雙刀之中的物事,那物極薄極輕,彷佛金箔一般,只是看他隨意的折起,又不似金箔,所以心中疑惑。只是當時事出突然,不過匆匆一瞥,並不曾看真,於是此刻懊悔非常。
他們一行人回至教中,沈夢隨他走下馬車,看著舊日熟悉的草木樓閣,無一不是歷歷在目,宛如昨日的,心口便微微發顫,竟然有些恍惚。
何燕常將他的手握住,毫不避諱的帶著他拾階而上,一步步踏入山門。沈夢眼望著山頂的教主宮愈來愈近,便愈行愈緩,雙腿猶如灌了鉛水的一般,竟然絲毫邁不動。
何燕常便笑,問他:“怎麼,不敢入我這魔教之宮?”
沈夢看著身後遠遠的跟著若干教眾,又看石階上費清已率人匆匆來迎,若是說心中絲毫不懼,只怕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他低聲說道:“你若是還記得當日山中之誓,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隨你去。”
何燕常笑了一下,說:“小鬼,怕甚麼?自然都是記得的。難道要我在這裡背與你聽麼?”
沈夢心裡一動,正欲開口,便看到費清已走到不遠處,高聲的喚道:“教主!”
沈夢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慢慢的站到了何燕常的身後。
第八章 五
當日他帶傷入教,教中之人不少都聽過他的聲音,費清怕是也曾聽過的,若是開口,只怕會露出馬腳。為今之計,只有在人前低頭斂眉,閉口不言,等到拿到那金箔之物時,再速速的遠走高飛才是。
費清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還在石階之上,就顫顫巍巍的要下跪行禮,何燕常是目不能視,只是聽到聲音,便問:“費長川?”
費清躬身要跪,何燕常卻立刻伸手扶住他,沈夢見他雙目失明還行動自如,心裡竟不知甚麼滋味。
費清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身上游離片刻,又落在他腰間所掛的雌刀上,似有疑慮,卻連一字也不曾提及,只是說道:“教主,有樁要緊的事,非要你回來定奪不可。”
何燕常鬆開了手,微微笑著問說:“究竟出了什麼事?看你慌得這樣?”
費清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說:“在這裡講?”
何燕常“嗯”了一聲,說:“無妨,但講便是。”
費清便清了清喉嚨,低聲的說道,“慶王府的小王爺著人送過信來,指名要教主過目的。”
何燕常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遠處石階上候著的眾人都不知教主為何突然發笑,就連沈夢和費清也有些琢磨不定,僵了一僵,不敢貿然開口。
何燕常笑過之後,才說:“信裡說甚麼?”
費清略顯尷尬,半晌才說:“他信裡說,他手中有羅姓男子一名,是教主舊日相識,要教主拿一樣東西去換。”
沈夢心裡暗暗一驚,想起那一日假扮何燕常,在慶王府中救他一命的那人。當日在慶王府中,他便猜這人便是前任教主羅鐵生之子,何燕常舊日的好友,羅俊青,不然如何扮得如此之像,連劍法都如出一轍?若不是相熟到不分你我的程度,絕然不會如此。
何燕常聽說羅俊青落在慶王手中,大約也是出乎意料,反問費清道:“他信中原話如此?”
費清連忙點頭,說:“隻字不差,分毫不錯。”
何燕常微微皺眉,又問:“你著人去看過了?果然是他?”
沈夢想,他問費清,那便是費清也認得那人了?心中謎團更甚。
又見他說話絲毫不避諱自己,又想起從前在這山中,縱然得他應允,處理些許教務,比起今時今日,卻是天差地別,心裡竟有些惱怒怨恨起來。
費清遲疑片刻,又看他一眼,其餘教眾都在遠處靜候,只有沈夢緊緊站在何燕常身後,寸步不肯後挪。
何燕常雖目不能視,卻也察覺到了費清的猶疑,便說:“不妨事。”
費清垂下了眼,聲音平平的說道:“自教主離教,教中生出許多事端。簡而言之,便是江湖中傳出謠言來,說麒麟刀藏在教中。巧的是,教中偏偏起了大火,又有人趁火來教中奪刀。那人扮作教主你的模樣回來,也不知從哪裡尋出一柄斷刀來,被那幫強人劫走,一路追去,才曉得是慶王府的人。”
何燕常極安靜,半晌不曾出聲。他極少如此,沈夢知他心中必是極為難的,便想,這兩人分明關係匪淺,那時羅俊青說他們兩個猶如兄弟一般,想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