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得遲些,一切會不會就此不同?
“那你……”許久之後,何林艱難的開了口,可說了兩個字,還是頓住了。
忍了又忍,卻還是問不出口,只是說:“你還……,還……”
何燕常聽他問得艱難,便好心替他接道:“我是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
“是麼?你,你還對他餘情未了?”何林急匆匆的問道,彷佛身後有甚麼猛獸在追趕著一般,急切的讓人覺得疑心。
何燕常卻出奇的安靜了下來,他竟然認真的想了許久,然後才嘆息了一聲,說,“我不知道。”
他似乎很久都不曾想起羅鐵生了。
可偶爾,仍會有那麼轉瞬即逝的片刻,他會想起那個已經死了很久的男人,想起刺向他心口的那一刀,想起那把斷做兩半的寶刀,還是會覺得心痛。
然後心中,便猶如死灰一般,寂寂的,沒有一絲聲息。
“忘了他吧。”何林突然低聲的說道。
“嗯?”何燕常不知他怎麼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對他這樣念念不忘,只不過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罷了。”何林微微冷笑,毫不容情的說道:“若是他當真應了你的懇求,與你春風一度,只怕不過幾日,你便厭倦了他,另尋新歡去了。”
何燕常想了想,卻有些想不出若是羅鐵生當真應了他的懇求,那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何林見他沉吟不語,卻又放柔了口氣,輕聲的同他說道,“他要的是閨房裡繡花的女子,而不是武場上舞刀弄劍的男子,任你多麼好,他都不會看在眼裡的。”
何燕常挑了挑眉,突然問他道,“小鬼,你覺著我很好麼?”
何林頓時又羞又窘,高聲說道,“胡說甚麼!我不過是,不過是,是隨口一說,安撫你罷了!”
何燕常哈哈大笑,說:“小鬼,那你實在是不怎麼會安撫人啊。”
何林突然靜了一下,然後才平靜的說道:“你忘了他吧。他既然死了那麼多年了,這山裡又只有你和我,你再想他也沒用。”
何燕常微微驚訝,想,他的口氣怎麼倒好像……有些妒忌似的?卻又暗中失笑,覺著自己是想多了。
他說道,“小鬼,我的心上之人,也同你講過了。你倒是也同我講講你那心上之人,如何?”
七 【六】
何林原本有些冷淡,聽他說了這句,卻不知為何突然著慌了起來,幾乎將手邊的空碗打翻。
何燕常大笑起來,便問他:“你果然是有心上人的,是你娘子麼?”
何林狼狽的將空碗扶起,卻裝作沒聽見的一般,半晌都沒說話。
何燕常記得這人曾說過“看不慣世間一切情愛之事”的話來,想,他這樣的年紀,正該縱情歡愛才對,也不知經過了甚麼事,竟然說出那樣的話來。
何燕常見他一味的沉默,便又同他說道:“你難道不知麼,你如今心裡愈是恨她,只怕當年便愈是愛她,因此愛之愈切,恨之愈深……”
何林突然震怒,渾身顫抖的喝道,“你閉嘴!”
何燕常很是驚訝,靜了靜,便沿著桌面摸索過去,摸到他的碗時,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何林彷佛被燙著了一般猛然的縮回手去,何燕常終於覺出異樣來,問他:“小鬼,你這是,生我的氣了麼?”
何林不大自在的低聲說道:“沒有,你想多了。”
何燕常想了想,才說:“是我錯了,我不該仗著年長,便隨意刺探你的愛憎。你既然不想說,就當我不曾問罷。”
何林怔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甚麼,何燕常卻已經端著碗站了起來,笑著同他說道:“你既然燒了飯,我去洗碗好了,你的碗也拿來。”
何林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低聲說道:“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他頓了頓,許久才黯然說道:“只是不知從何說起罷了。”
何燕常“嗯”了一聲,說:“小鬼,我明白的。”
何林略顯焦躁,高聲說道,“你怎麼會明白!”
何燕常輕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何林僵了一下,突然放軟了口氣,聲音極低的說道:“你若是還想聽……,那就坐下來,……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何燕常站了片刻,終於坐了下去,一手託著腮,閉著眼等他說。
何林有些羞惱成怒,說:“你若是困了,便去床上睡好了。”
何燕常微微的笑,說:“那你也上來?我上了年紀,怕離得遠了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