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該將這刀扔下山崖,而不是將其收起在房中。就彷佛他對何林那場荒唐可笑的憐愛一般,都該早早的丟棄了才對,而不應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如此這般,應當再也尋不回來了罷?
斷而續接的刀,他此生有過那麼一把,已經足夠了。
山風席捲而來,肆虐橫行,傳身而過,帶著葉尖的溼意和泥土的腥氣,何燕常頭也不回的轉身走開,沿著山路往回走去,心中鬱結的煩悶和怒火,竟彷佛不知覺間就紓解了許多。
生死又有甚麼要緊?
沈夢既然想要以死相見,那便以死相見好了。
何林不過是場幻夢,雖是沈夢的詭計,卻也曾讓他當真心動。既然心中喜愛,那又何必如此的在意?何林終究只是夢裡的何林,並不是沈夢,他不該為了一個已經沒甚麼相干的人如此的惱恨,如此的痛苦。
事到如今,他倒是想要親眼一看,沈夢到底還想怎樣?還能怎樣?
《梁間燕》十
何燕常回到山下時,趙靈已經進了山裡去找尋他了,小童迎他進來,便說:“教主遲些想要用飯麼?”
何燕常嗯了一聲,便說:“隨便弄些就好。”
小童與他備下飯菜,這才請他出來。剛把碗筷仔細的擺在他面前,趙靈便回來了,見他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正要食飯,便暗暗的鬆了口氣,說:“教主你去了哪裡,我滿山都找遍了,就是不曾見著你。”
何燕常,“我在野杏樹上睡了一覺,你不曾看見麼?”
趙靈啊了一聲,嘟囔著說:“今日山裡風大得很,曹真說春秋睡時不應受風,教主你怎麼偏偏就不聽大夫的話。”
何燕常笑了一聲,說:“我哪裡就那麼的弱不禁風了?”
趙靈見他言笑如常,想起房裡那張被掌力震得粉碎的方桌,心裡仍是不安。當年沈夢叛教,這人都不曾有甚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