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願多去想他,便裝作不曾聽到的一般。沈夢見他毫不理睬,徑直的朝前走去,便快步的走到他身旁,低聲的問他:“你是難受麼?”
何燕常見他跟來,心裡略微有些不快,便說:“幹你何事。”
沈夢愣了一下,便不聲不響的走在他身邊,走了兩步,卻又站住了,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你還穿著我的衣裳呢。”
何燕常“哦”了一聲,反問他道,“怎麼?”心裡卻有些異樣,覺著沈夢哪裡有些不同了。只是到底哪裡不同,他似乎又說不出來。
沈夢便說:“不是請了裁縫來給你做衣裳了麼,怎麼還穿著我的。”
何燕常白日裡忙碌,隨手揀起一件便披上罷了,不想在這種事上與他多費唇舌,便索性問他道,“灶房在哪裡?”
沈夢有些驚訝,看他片刻,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教主,你是腹內飢餓難耐,所以揹著人起來偷吃麼。”
【番外一】《夢池》二十
何燕常餓得厲害,只想去灶房尋點點心充飢。他好像很多年都沒有嘗過這樣飢餓的滋味了,方才他還在半夢半醒之中,此刻卻已然清醒。他後悔極了,晚飯實在應該多吃些的。
他有些不快,只道:“不肯說便算了。”說著便要拂袖而去。
沈夢見他要走,便立刻伸手捉住了他。何燕常還不及開口說話,便察覺他靠近過來,帶著笑意說道:“這裡離我住的那間不遠,你去我那裡等等。我去看看灶房裡有甚麼,熱好了給你拿回來便是。”
沈夢身上帶著一股寒氣,彷佛剛從冰冷的水走出來的一般,連撥出來的氣息都是冷的。有那麼片刻,他竟然覺著,沈夢並不是真的,而是夜半的一縷幽魂。
握住他手腕的那涼意讓他又清醒了幾分,可他想了想,還是說道:“也好。”
沈夢似乎很怕他會說出個不字來,見他這樣說,不由得鬆了口氣,便笑著說道:“這邊走。”
沈夢說離得不遠,其實也走了好一陣兒。何燕常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拉著自己,一路上也沒說甚麼。只是走到他房前,聽他推門時,何燕常實在是餓得受不住了,便說:“你快去罷。若是有酥餅,便多拿兩個,我餓得很。”
沈夢笑了起來,低聲的說:“你稍等便是。”
說完便引了他進去,然後小心的掩住了門,很快的去了灶房。
何燕常不曾來過他這房裡,原本想先稍坐片刻,等他一等的。卻不料這屋子小得很,沒走幾步便碰到了床,磕到了膝蓋,何燕常吸了口氣,也懶得再走,便索性躺了下去。他閉眼等了片刻,只是餓得厲害,哪裡還睡得著。
不過他在這屋裡倒也沒有等太久,沈夢迴來得很快,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手裡拿著一個碗,熱氣騰騰的,何燕常不知他從哪裡弄出來的,聞著這樣的香。沈夢便說:“是白日裡剩下的小芝麻餅,灶膛裡還是熱的,我拿了兩個碗扣好,包緊了,放進去熱了的。”
何燕常餓極了,哪裡還聽他說些甚麼,他也不是甚麼講究的人,聞到香氣,伸手在碗裡拿起一個餅便吃了。沈夢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吃了一半兒,才又想起甚麼似的,起身去倒了碗水給他。水雖然冷了,但也還好,何燕常一口氣吃了四個芝麻餅,又喝了一碗水,總算是覺著好過了些。
沈夢輕聲的笑了起來,說:“還吃麼,我再去熱些給你。”
何燕常吃得夠了,終於心滿意足,說:“吃飽了。我回去了。”
沈夢不料他竟然這就要走了,匆忙的抓住了他,心慌的說道:“等等。”
“怎麼?”何燕常有些不解。
沈夢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何燕常等了片刻,不見他開口,便要走,沈夢有點難堪,抓緊了他的手腕,低聲的問道:“何燕常,這幾日……我不曾去看你,你想我麼?”
何燕常聽他提起這個就很有些不快,並未開口。沈夢見他不願說話,便沒有再追問,只是喃喃般的說道:“我回來都已經太晚了,洗過之後想去找你的,只是想著你早已睡了,就……”
何燕常聽他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心裡不免覺著古怪,這實在不像沈夢的性子,他忍了一下,到底沒忍住,便問說:“你這幾日到底忙些甚麼?”
沈夢僵了一下,渾身都繃緊了,抿緊了唇,一個字也不說。
何燕常等了片刻,沈夢終於憋出幾個字來,他聽了卻更惱火。
“……我不想說。”沈夢就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