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豁然開朗:“然後我們就可以去遍尋名醫,解你身上的毒了!”
“……”何燕常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說:“不必,我去見黃諶便是。”
趙靈打了個寒顫,他忍不住替黃諶辯解:“教主,他不會對你下毒的。”
何燕常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趙靈看了窗外一眼,連忙閉上了嘴巴。
何燕常輕聲說道:“我中了這樣毒,只有他肯盡心肯替我解,若是別人,我也不放心。至於是誰下的毒,我並不想知道。”
趙靈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甚麼,他不知是替黃諶覺得慶幸,還是覺著他可憐。
何燕常看他一眼,突然問他:“你是不是覺著我待他極不好?”
趙靈沒說話。他很為黃諶不平,覺得何燕常根本就不該疑心黃諶。
“我從前是使刀的,你方才聽俊青說了吧?”何燕常突然說道。
“恩。”趙靈不懂他為甚麼突然提起這個。
何燕常微微一笑,“我後來改使劍了,想知道為甚麼麼?”
趙靈也是習武之人,刀槍劍戟,總會有所偏好,只是何燕常這話說得古怪,倒好像要告訴他甚麼似的。
“您要想說,我不問您也會告訴我。”趙靈恭敬了些,直覺要聽到的不會是甚麼好事。
何燕常倒是和顏悅色,說:“我告訴你。”
趙靈心裡直打鼓,就聽何燕常帶著笑意同他說道:“我那時候還年輕……,一廂情願的喜歡了個人。”
“啊!”
趙靈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那時當真喜歡他,可惜他不喜歡。”何燕常彷佛漫不經心,看著他說道,“於是我麼……,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與他比試,約定若是我贏了,便不能再拒絕我。”
趙靈心裡犯起了嘀咕,想,這麼說的話,怕是打輸了?
何燕常的手撫在燈臺上,說:“比試之時,他自然是毫不留情,還把我的刀劈斷了。”
“這樣厲害?”趙靈不由得驚呼。他倒是想不出還有哪個,可以將何燕常手中的兵器毀去。
何燕常看他一眼,說:“那時我還年輕,也如黃諶一般,總是一廂情願。便是輸了,也還不肯死心。”
趙靈的眼皮開始跳了,他總覺得聽下去沒甚麼好,心裡不停的只是想,那個誰誰誰,怎麼還不回來!
“那是他家傳的寶刀,當年贈與我的。我遍尋四海,求了人將刀接起,再回去找他,”何燕常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看著他問道:“你知他說甚麼?”
趙靈難得的沈默了一回。
何燕常笑了出來,似不在意的說道,“他說,斷刀如斷頭,何燕常,你在我心裡,已是個死人了。”
何燕常嘆了口氣,看著已然昏暗的房中,似笑非笑的說道:“刀斷情斷,他再也不認我了。”
趙靈幾度想要開口,卻又覺得這種情形,實在不該他插話。
“有些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的。只不過有些人明白得早些,有些人明白的遲些罷了。”
趙靈想,您也知道啊?那你還招惹他?黃諶看起來是個聰明人,只怕離想明白的那一天,還早著哩。
何燕常似乎還想說些甚麼,窗外傳來人聲,他就笑了,說:“俊青回來了。”
趙靈心裡有些掙扎,他想,教主總是要回去尋黃諶解毒的,到時候再說吧。
他心裡模模糊糊的知道,黃諶是沒那麼容易想明白的,可他又覺得這樣想不明白的黃諶,實在太可憐了些。
所以他心裡到底是盼著黃諶徹底死心,還是想看教主當真回心轉意,他也不甚明白了。
十四
沈夢決意要開始復仇了。
只是他還不曾佈置妥當,教中便出了一件讓他震驚不已的事。
何燕常回來了。
每月初一十五,教中都要佈置教務,分賞眾人,但凡不必外出的,都要回來。
正當眾人聚集一處之時,這人回來了。
騎著馬,帶著劍,一路奔到山門下,無言的逼退上前相迎的教眾,走了進來。
沈夢坐在代教主之位上,身旁的教主之位空得有些好笑,何燕常走了進來,山廳之中,立刻靜了下來。
沈夢手心裡都是汗,卻笑著站了起來,說:“教主!”
何燕常一言不發,抽出劍來,便朝著他臉上刺來。
沈夢大吃一驚,竟然覺得有些恍惚,彷佛是在夢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