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這一次的風猶如刀割,而這路也是漫長。靈鷲一路前進,卻怎麼都望不到雪山的盡頭,風嗚嗚的颳著,天不再是湛藍,遠方的雪山之上一朵朵的白雲開始變成灰色,厚重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壓住雪山頂。
似乎有一場大雪好下,靈鷲看著前方白色,一時間不知該往哪裡去。多少年之前,秦央也是個一十多歲的孩子,秦央帶著他在飄了三日大雪的太室山上慢慢行走著。
因為他是魔主的兒子,總是有人不願意放他一條生路。那一日有許多的武林人跑到少林寺逼迫著善緣方丈將他交出去。而秦央就帶著他躲到了太室山,他們只帶了七日的乾糧,可他們在山上整整躲了一個月。
秦央吃素,所以連著他只能在山上找些菌類填肚子,偶爾連山上開著的梅花也被摘下來就著雪煮了吃。
那時的他不過七歲,兩人在太室山上相依為命,他對秦央說日後定會不忘記他的恩情,那是他到嵩山後第一次開口說話。那次秦央笑的溫柔,雖然也是一十四歲的孩子,可那笑他覺得沒誰能比得上。
“叫我秦央就行了。”秦央笑著對他說了俗家的名姓,別人都稱呼秦央為空餘,而秦央卻讓他稱他的俗家名,那時起他就把秦央當做唯一。
“你沒有名姓,以後你就叫靈鷲吧。”秦央笑著用手去指天空中盤旋著的一隻鷹鷲,然後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靈鷲閉起眼,去感受雪山上的生命氣息。雪山的深處只有一絲人的氣息,這氣息紊亂,內力毫無章法,根本不是秦央的氣息。
靈鷲蹙了蹙眉,仍舊是跟隨著這氣息奔了過去。天依然是陰測測的,雪始終沒有下下來。
是兩個相互依偎的男人。
靈鷲腳步頓住,遠遠地就會見到那個窄小的山洞中,一個少年抱著一個滿頭白髮的男人。那少年正為白髮男人輸送內力,而男人的身上沒有一絲活著的氣息,已然死了。
白髮男人的手腳已被鐵鏈鎖住,雙眼已經閉上,他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只剩下死後的蒼白。
而那少年,依舊鍥而不捨的為男人輸送內力,那少年的內息已經雜亂,所剩無幾。
當初靈鷲下山的時候,在山下見到了兩匹馬,原來除了秦央,還有一個少年。
那少年眼目中的神色帶著堅毅,靈鷲看得出那少年對秦央是帶著怎樣的情感,就仿若那多年前一往而深的自己。
可惜那少年的內息已經太弱了,秦央早已經經脈盡斷武功盡失死了,更何況秦央的身體已經被毒藥侵蝕。
靈鷲走了過去,他冷冷的注視著唐苦。
“他已經死了。”
“他沒死。”唐苦抬頭去看靈鷲,眼前這人年歲不知幾何,仿若是少年,又仿若是活了千歲的人,面上深沉如霜,沒有悲喜,沒有歲月。
“他沒死。”唐苦又說了一遍,似乎要靈鷲相信他的話,又似乎在勸慰自己。他在這裡已經有十個月,他趕到這裡的時候,秦央七竅流血蜷縮在雪中,氣息已經蕩然無存,面上帶著的不是悲,也不是喜,而是哀默,對生的哀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六章:江湖不老
唐苦在太室山上,有幸得到四位高僧的指點,武功日益增進,而且還有秦央給他的內功心法,他勤加練習,內力修為已經不比秦央低多少。
他後來知道秦央不告而別,他將小焦尾託付給四位高僧,並從四位高僧的嘴中知道秦央所去何方,他比秦央晚走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但是秦央武功盡失,而他又是武功大進,想要趕上秦央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他最後趕到雪山前方的一座矮山上,見到了長眉老翁。長眉老翁似乎料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並將秦央身上所中的毒的解藥一併交給他。
唐苦並不知道秦央身上中的毒竟是有六種之多,而長眉老翁給他的解藥只有五種,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唐苦趕到的時候,秦央已經毒發,氣息已然蕩然無存,只有心脈尚存一絲。
唐苦將解藥給秦央灌下,可是已然晚了,秦央的身體不見任何的好轉,而心脈尚存的一息也是日漸的削弱。
如若他再能快一些趕到,或許秦央就不會毒發。
唐苦垂著頭,依舊毫不珍惜的將內力悉數灌進秦央的體內,他到這裡,每日早上去雪山中獵殺野獸填腹,偶爾尋到一隻,便夠他和秦央兩人十幾日的糧食。
他給秦央灌了獸血,將獸肉用自己的劍切碎,一點點餵食,秦央在前幾個月還能吃下。到後來秦央已經不能再食,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