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是秦央的味道,靈鷲自是熟悉不過,即便是過了一十二年,他仍舊聞得出。
這馬為何緊跟著自己不放?靈鷲沒有心思去猜,站起身想走,還是忍不住將那本破書翻開來看。
秦央出身大家,祖上有幾輩都在朝堂上做官,他自然是對琴棋書畫都懂一些。
破書上畫著的是他靈鷲,是秦央在趕路休息時,無聊中用燒的剩餘的棍子上的黑灰畫的。或許是這白馬見秦央畫的多了,便記住了靈鷲的樣子。
靈鷲看著那破書,面上仍舊冷淡,那書畫中的靈鷲可比他文雅的多,不是彈琴就是在吟詩,他自然不會那些東西。
靈鷲將那書畫撕了扔在地上,不再去管身後的雪山,他在這裡已經呆夠了。
苗青葉偷偷地去看被靈鷲撕碎的畫,眼見靈鷲走了,他面上卻升起了落寞。他咬住下嘴唇,垂下頭跟了上去。
他要不要告訴靈鷲,秦央已經死了?
他知道靈鷲對秦央愛的有多深,這愛多深就會恨多深,若是哪一天靈鷲反應過來秦央上山時的情形不對勁,靈鷲會不會瘋掉?
苗青葉最終還是說不出口,秦央早晚都會死,他只需要將那武功練成,和靈鷲一樣不老不死。他愛靈鷲,他要和靈鷲長相廝守。
……
茶館有先生在口沫橫飛的說書,茶客們手中端的茶久久都不見動。靈鷲要了一壺茶,茶館小二卻被靈鷲的樣貌驚得呆住了,往日裡口齒伶俐的舌頭也變得笨嘴笨舌。
茶館小二走到後廚,誇張的比著手勢,告訴夥計們他見到了一個神仙都比不了的男子。
一時間江湖上的茶館裡,都會有一位說聲先生搖了扇子,對茶客們道說那江湖上的第一美男子,邂逅了江湖第一美人,一起攜手為江湖扶弱鋤強的故事。
有茶客道,說書先生胡說八道,卻有另一個茶客站起了身替說書先生辯駁,還說他親眼目睹過江湖第一美男子和第一美人的風采過。
一時間在江湖混跡過的人,都升起了好奇之心。他們知道的第一美男子是燕隻影,第一美人乃是武林盟主的愛女。
可江湖上流傳的這兩個人,與燕隻影和武林盟主的愛女沒有絲毫關係。
靈鷲不殺人也不錯,苗青葉最近樂開了花。他幾次被人誤認為是女子,險些就要出手治治,都被靈鷲攔住。
有一日他見靈鷲進了一家青樓,自己氣憤不過,就換了女裝勾引靈鷲,竟被別人送了個第一美人的稱號,說是那武林盟主的愛女都比他不過。
靈鷲去了青樓,卻沒找女人,隻身來到了後院,望著一間柴房發呆。
靈鷲每日晚間仍會去擦拭他的長刀,他一如既往的緘默,任憑苗青葉在他身旁吵吵鬧鬧,目光中還是那樣的冰冷,只是沒了殺氣。
江湖中真正見過靈鷲的沒有幾人,就是對靈鷲的長相大多數的武林人也都不知曉。
但江湖之大,總有那麼幾個認識靈鷲的,恰好能夠碰到靈鷲,而如今正好到茶館喝茶的有兩個人都認識靈鷲,巫靈和白鳳若,他們二人此時不偏不巧的坐在了靈鷲的對面。
“秦央的墳在哪裡,我想去拜望一下。”巫靈開口的話,讓在一旁正在喝茶的苗青葉嗆了一嗓子。
靈鷲不言語,他的注意力似乎還在說書的老兒那裡,他端起一杯茶,慢慢品著。
“靈鷲,你入江湖的這些時日裡,我們都知道你已經放下了屠刀。我們不過就是想去拜祭一下空……秦央,畢竟,我曾將所有的過錯都……”白鳳若話還未說完,靈鷲已站起了身,放下了茶錢打算離開。
“靈鷲,等我。”苗青葉慌忙也站起了身,他如今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已經直呼靈鷲的名諱,而今他拉著靈鷲的袖袍高高興興的出了茶館。
白鳳若呆呆的看著,最後只能垂下頭。那時她陷害秦央,不許秦央去救靈鷲。她本以為靈鷲也是對秦央用情至深,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靈鷲,你站住!秦央人呢?”巫靈管不了那許多,他飛身攔在靈鷲身前。如今靈鷲安然無恙還放下了屠刀,那秦央自然是已死了,可如今靈鷲連秦央被埋在哪裡都不願意說,而今又帶著新寵招搖撞市,當真是薄情之至。
“他將我關了多少年,我自然要還給他多少年。”靈鷲帶著苗青葉懶得再去管這巫靈,他不認識這人,看來秦央的朋友倒還不少。
苗青葉聽到靈鷲的這話,臉卻蒼白了起來,他拉著靈鷲,希望靈鷲快點離開。
“滾!”靈鷲一腳踢開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