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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由度。換句話說,就是倘若被他發現左丘家與其他貪官乃一丘之貉,他便會斷然拒絕助紂為虐。

後來左丘遠應柳憶的要求動用權力,替他調查父親當年的案子,找出了當年曾接觸該盒香料的官員。因為不是正規的買賣,為保密起見,天子沒有派遣太多人手蒐羅此物,所以他們較易鎖定目標。左丘遠雖然不喜從政,但也素來看不慣貪官為非作歹,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如此積極地替父親招攬人材了。於是,二人達成協議,現階段先對那幾個人進行監視,日後再想法子翻案。

左丘少主也派人把柳妹也接到府上,讓她做些毫不費勁的雜務。既然成為府上的人,她也就不缺左丘府基本的安全保障了,所以少主算是履行了承諾。柳憶在旁看著一切,沒有作聲,卻揚起了嘴角。

第一次隨左丘遠到府上的途中,柳憶排在長長列隊的最後,就是因為他開始意識到他與左丘遠口中所指的「在意之人」並非同一人。柳憶發現他好像完全不在意那名少女,因此推測他當時是故弄玄虛,想騙自己相信妹妹暗中落入他手中了。如果左丘遠真的以那少女作人質,計劃已經失敗,要不讓其父發現自己誘拐良家婦女就只能偷偷把她放走或處理掉。隊伍迎接少主後便立刻啟程,時間緊迫,這種見不能人的工作,當然是交給隊伍位處最後的人幹才最不顯眼。可待在隊尾的柳憶並沒發現旁邊的僕人有任何動靜,可見左丘遠實際上並沒把她帶在身邊。

然而,柳憶當然不會把「自己在意的人是那名少女」這事告訴少主,如此便可任由他繼續誤會下去,轉而去按照約定保護妹妹。而且少主看起來壓根兒就沒在意過那少女,如不告訴他真相,那麼可能會有兩種情況:第一是那少女早已被釋放,不知情的少主永遠不會重新把她抓回來當人質;第二便是她仍在少主手中,但從剛才的推斷可知少主拐她並不為以其要脅他人,所以就這般放任不管的話,估計過一陣子他玩膩了,自然會放她回去。無論是哪一種,都比一直回不去要來得好了。

這就是二人的差別。少主就是太過不管外人死活,所以才完全沒想到要利用隨手撿回來的人,就好像那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但也正因他只會一心追逐自己選中的獵物,對外人殘酷,卻對自己人有無限的熱情,所以柳憶才想到留在此地輔助左丘家。

現在兄妹兩人的生活獲得保障,比待在之前的家要好得多。柳憶打算從今起更近距離﹑更深入地監察左丘家內部的運作。要是到頭來還是慘遭鳥盡弓藏之厄運,至少仍有把柄在手。他總覺得對待左丘遠沒一刻是能放鬆的,雖然現在是左丘遠受其掣肘,但沒準一個不留神,便會被猛然反咬一口。可就算每天都過得如此提心吊膽,柳憶還是隱隱覺得甘之如飴。

唯一讓他大惑不解的是,他曾到本來的居所附近探聽少女的訊息,卻沒有結果。她家裡的人說她曾回來一趟,可是當夜又偷偷離家,直到翌晨才歸來。自此每天如是,過了好些日子。家人尋問,她卻什麼也不說。

一天清晨,左丘少主坐在後園的樹下讀書,柳憶站在一旁侍候他。雀鳥低飛,在橫向伸展的花枝間一掠而過,拍拍翅膀加快了清香的流動。陽光沿著樹葉的脈絡一瀉而下,因著枝椏與鳥兒交錯的阻擋,衝散了投射在地面的固定影子。手中書卷光影晃盪,少主只覺眼花撩亂,看得一陣暈眩。

柳憶問:「要替您斟酒嗎?」

少主一臉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把書放在膝上,說:「泡茶吧。」

「您不是一向只好美酒不愛茶的嗎?」

「現在覺得酒的顏色太淡,就算是瓊漿玉液,一眼看去就直接見底;茶只要沏得濃些,上面的倒影就清楚多了。要是你趁我低頭看書時偷襲我,也許我會因為看得見你的倒影而更早察覺。」話是這麼說,可他並沒有將椅子挪離樹蔭下,就這般安然穩坐。

柳憶一邊倒茶,一邊覺得好笑地問:「杯中倒映的除了我,還有上面紛亂的枝葉呢。敢問您如何一眼瞧個明白?」

左丘遠瞥了杯子一眼,柳憶的倒影看起來竟又跟自己的變得不那麼像了。水中之影迷離黝暗,卻沒有模糊他硬朗的輪廓。那眉梢間的笑意,自己何時擁有過了?

少主並不轉頭看他,只問:「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因為被懷疑而為自己辯護嗎?」

「您要是懷疑我,就不會這樣問,更不會讓我跟您二人獨處了。」左丘遠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柳憶續道:「您希望我這樣回答吧。」

「這種低層次的辯解可不適合你。別拿我開玩笑。」

「適合?」柳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