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崆峒派的掌門人風落影點頭道:“不錯,老夫也收到了同樣的飛鴿傳書。那匿名傳書之人還稱,盟主你當年率眾討伐歡喜教,為的是殷無恨手裡的《九如神功》——彼時,九如神功讓殷無恨交給了歡喜教左護法方點畫,和他的兩個義子殷其雷、殷其然。因此眾人拷問殷無恨時,盟主你卻不見了蹤影,想必是為奪得九如神功,去追那左護法和殷無恨的義子了。”
劍門師兄弟的墳冢讓人掘開,司徒慶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著蜀王韓寐,道:“昔年不才匆匆告辭,是去答謝不告而別的點絳派。至於《九如神功》,不才和各路朋友一樣,近年才略有耳聞。”
群雄這才想起,步白秋髮難似是以韓寐擲杯為號,那傳書挑撥之人想必正是韓寐。只是礙於韓寐是蜀王和武當入室弟子,誰也不敢率先詰問。韓寐樂得省事,不置一詞,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一場武林大會不歡而散,丐幫幫主索烈大呼無趣,不容分說攬了司徒雅和暗衛九去城中喝酒。
司徒慶則邀請步白秋過府一敘,以便問個清楚明白。步白秋自知理虧,從善如流應允。武當派張碧俠也適時與韓寐作別,回司徒府靜觀其變。帷場最終只剩下收拾殘局的府丁,以及韓寐和季雁棲。
韓寐吃完最後一個橘子,興致索然收兵:“戲也看完了,上散花樓吃飯去。”
季雁棲只恨暗衛九攪局,不甘心道:“王爺當真相信司徒慶的話,認定九如神功不在他手裡?”
韓寐就著他的手背揩嘴,皺眉打個嗝:“本王還不夠色令智昏,來幾陣枕邊風,再議。”
第三十六章
離了武林大會,索烈猶如猛虎出籠,往益州城的二葷鋪一坐,提著小二直呼好酒好菜儘管上。
司徒雅無可奈何奉陪,坐在憑欄的客座,眼看暮色一點點吞沒遠處山河,城郭的輪廓模糊黯淡下去,唯餘零星的燈籠紅光,讓朔風一吹,醉酒了似的,在夜中搖搖曳曳潑散。
索烈擢起兌水的劍南燒春,替司徒雅斟滿,抱怨道:“這武林大會好沒趣!但凡有血性的漢子,師父的墳冢讓青城派掘毀,就該揍青城牛鼻子一頓再作理會!令尊不發號,哥哥我卻不能多管閒事!”
司徒雅心道,沒見地,彼時韓寐重兵在帷外守著,當真動起手來,指不定會如了誰的願。他舉碗微笑道:“幫主義薄雲天,小弟先乾為敬,請了。”一碗飲個底朝天子,臉皮還是白生生的。
索烈想起初遇時,司徒雅投他所好贈他一壺酒,此時見他喝酒全不上臉,就知這是個中行家。索性喚來掌櫃,拍了錠金子,要他拿十壇不摻水的陳年佳釀來。掌櫃驚駭不已,見他虎背熊腰,彪悍非常,不敢違拗,只唯唯諾諾道:“大過年的,客官你莫要勉強……喝不完擱鄙店存著,算是討個吉利,‘年年有餘’。”
索烈大笑道:“不過十壇酒!我們三個人,哪有喝不完的道理!”
司徒雅聽得心動,這三個人,自然是把在後廚掌勺的暗衛九算上了。他盯著那掌櫃收走的金子,由衷讚道:“幫主出手好闊綽,比起李太白解貂贖酒,亦不遜色。不知平常都在何處發財?”
索烈揩揩嘴角道:“這銀子都是幫中兄弟討的,平常總舵主看得緊,逢年過節才闊綽這一回。”
司徒雅也讓居養華看得緊,恨不得說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面上請教道:“那麼假如,有人要幫主你半年之內,必須湊齊二十萬兩黃金,幫主你可有什麼好對策?”
索烈比指頭道:“這個不難,假設天下有千萬人,每人均給我丐幫半貫銅錢,那麼,那麼……”
司徒雅頓覺所問非人。
兩人天南海北聊些有的沒的,各自灌了兩壇酒下肚。待暗衛九端來下酒小菜,索烈已喝得七葷八素,抱著暗衛九就開始耍渾灌酒。暗衛九一臉茫然看向司徒雅,司徒雅挽起袍袖,醉眼迷離撲上道:“喝!”兩人一左一右將暗衛九按坐於凳,提了酒罈強行喂他。
暗衛九嗆了一聲,還沒喘過氣,辛辣的酒液已湧衝入喉。他忍不住打個激靈,渾身火燒似地滾燙起來,於這寒徹骨的隆冬好不痛快。他在暗衛營時極少飲酒,這一下喝開了,就知道要自己託著壇底暢飲。只是他的眼瞼讓酒氣逼得發紅,眉頭始終艱辛地皺著,倒像是人生失意,要一醉解千愁了。
司徒雅打量著暗衛九因仰頭吞嚥而蠕動的喉結,冷不防索烈拍案而起醉醺醺喝道:“好小子,你是武林盟主的二公子,當初怎的瞞著哥哥,不和哥哥講!你瞧不起索某不成!”周遭嘈雜讓他吼得驟然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