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做完這事才發覺不妥,他與那江公子並不相熟,這番舉動怕是太過親暱會引得對方不快。
“咳、咳——子遙不善飲酒,未曾想這酒辣的很,讓這位兄臺笑話了。”
沈清秋沒想到對方並無不快,反而十分順從地略靠到他肩上,心中一陣欣喜。他本就不忌男風,年輕荒唐之時也喜歡過男子,只是後來出了些變故,他答應家裡的老爺子只玩倌兒,不去招惹家世清白的。眼見這俊俏的江公子他自知對方是清白人家,當然不存著非分之想,但美人願與自己親近他總是高興的。
“哈哈!都是斯斯文文的兩個人,沈家老五可比江公子你厲害多了!就是最醇最烈的酒於他也不在話下!”
“就是就是!沈五公子可是我們江陵酒聖,可說是千杯不倒!”
船工都是些賣力氣的粗人,說話也直,見了江庭被酒嗆到的模樣不禁調侃。
“可莫要再提這事,沈某不過能飲幾杯酒水,不敢自誇。”
趁著酒性幾個船工恣意同沈清秋和那江公子談笑起來,而後沈清秋才知道那江公子全名叫江庭,字子遙,是從琴川到江都投奔親戚的,途經江陵為了省些盤纏才搭的深夜的貨船。
酒過三巡,幾個船工從平日的生活瑣事說到了坊間的趣事和傳聞,先是那胡二哥說了一則豔鬼與書生的段子。船工皆是粗人,加之飲了酒說起那事也不在意。沈清秋也是如此,江庭也只莞爾。
第二個人說了一則醜女與俊男兒的□,其餘的人則嗤笑道若是自己是那俊男兒定不要那醜女,紛紛道:“那男子容貌家世俱全,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呢?縱使那醜姑娘再好,男子又怎會看得上眼?”
“色相是空,卻偏偏挪不開眼嗎……”江庭聽了神色微黯,說話的時候卻是看著沈清秋的。
大概是酒喝的太多,此時除卻沈清秋和江庭之外的幾人都醉醺醺的倒下了,江庭這句話更像是說給沈清秋一人聽的。沈清秋不敢在對著他的眼,視線遊弋,落到他的耳垂上——江庭的耳垂上有個小孔,那是戴耳飾的人才會有的孔洞。
中原男子怎會戴耳飾?
沈清秋心下疑惑,又思及江庭容貌,竟和記憶中的那人對上了。那人看上去不超過二十歲的模樣,和現在的江庭一般大,巧的是那個人也和江庭一樣不善飲酒。
沈清秋想到此處又看見江庭的唇一開一合正說著什麼,他微微晃神,朦朧之間江庭化身成了那個常年穿著一襲綴滿華麗銀飾的紫衣,左耳帶著銀製耳環的年輕男子。
可江庭若真是那人,這幾年容貌怎會一點不變?或者那是冤魂索命,要他活不過今夜嗎?
那紫衣男子唇上下開合,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沈清秋閉上眼搖了搖頭,再睜開時眼前一片清明,正在說話的人明明就是穿著中原服飾的江庭。
江庭話說到一般忽然停下了,幾隻藍色的蝴蝶飛進船艙,停在他身邊打轉。
沈清秋認得這種蝴蝶,眼前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去江都人投奔親戚的書生——沈清秋因為吃驚,說話失了往日的冷靜,有種無措的感覺:“你、你是襲羅……你不是已經死在……”
“是,我就是襲羅,你總算認出來了。”襲羅此時不再顧忌,將
身子湊近了沈清秋,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當然沒死,你都知道我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他雙手環上了沈清秋的腰,親暱得如同當初在苗疆一般。
沈清秋在襲羅的懷裡不敢動作,一雙眼睛睜著,盯著周圍撲扇著翅膀的蝴蝶,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惹的桃花債又找上門來了。
襲羅對於沈清秋的反應還算滿意,摸著沈清秋的長髮,又道:“你竟連名字都是作假……我尋了你數年未果,怎叫我心中不恨?”
船艙內一片寂靜,只有醉酒船工的呼嚕聲。
襲羅環著沈清秋,一隻手還在玩他的頭髮,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若是忘了別的,那我就把那故事說一遍,讓你想起來可好?”
“這故事說的是有一男子誤入熟苗地,為毒蟲所咬,身中劇毒,醒來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08。16
修錯字,部分內容有變動
☆、二
…
“這故事說的是有一男子誤入熟苗地,為毒蟲所咬,身中劇毒,醒來之後……”
這場苗疆之行的起源需追溯到五年前的一趟鏢。
是年沈清秋年方二十,跟著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