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道:“此乃臣分內之事,不敢求獎賞。”
“不敢求?那麼說,還是有所想求的。”
翎羽躬身抱拳:“謝陛下恩典,但臣確是無所求。”
楚忘伸指,輕點著面前的奏摺:“你無所求,但孤卻須給……”
翎羽立刻一板一眼地謝恩:“謝陛下隆恩,臣肝腦塗地,無以回報。”
楚忘道:“過來。”
翎羽低著頭,恭敬地靠近。
楚忘忍不住勾唇一笑:“孤非猛虎,再過來一點。”
翎羽再靠近。
楚忘斟了滿滿一杯香茗,然後遞於翎羽:“孤賞你這杯酒,可切莫拂了孤的意。”
翎羽行禮謝恩,然後舉起香茗,一飲而盡。
然後一臉肅然地將茶杯放在桌上,道:“謝主隆恩。”
“愛卿不必如此拘束……”楚忘道,然後朗聲喚,“廣知。”
廣知弓著身走進:“陛下。”
“帶翎大人下去領賞吧。”
“是。”
翎羽有些猶疑,但終還是不發一言,跟著廣知下去了。
楚忘扶著額,有些好笑地低語:“他倒不問問,我究竟賞了他什麼……”
楚忘又命人去傳小忠。
過了許久,侍從才回來覆命,說小忠已經在外頭等候。
此時御書房中檀香嫋嫋,龍涎香清而淡,就像楚忘眼中的神色。
“這麼久……他又去哪兒瘋了?”
“回稟陛下,拓跋小忠在南隅苑,奴才找了許久,才找到他。”
楚忘眼中一凌。
南隅苑不就是囚禁蕭修北的地方,他在那裡做什麼?
“讓他進來。”楚忘道。
侍從領命下去,不多時,小忠有些踉蹌地進來,臉上還青了一塊,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對著楚忘行禮。
楚忘皺眉,語氣帶著冷意:“你又做了什麼,搞成這幅鬼樣子?”
小忠自作主張地禮畢,站起身,打著哈哈:“不小心被太上皇打了一拳……”
楚忘聲音驟然變得冷硬:“你竟帶了拓跋燁去南隅院?!”
小忠的聲音變得慌張:“啊?啊……這,這是我們散著步,一不小心,就到了南隅苑……”
楚忘冷笑:“你記不記得,孤可是下了禁令。擅入南隅苑者,死。”
小忠低聲嘀咕:“你不下禁令,我反而不知道他在哪裡呢……一下令,想不知道都難……”
楚忘拿起桌上奏摺,劈頭蓋腦地砸過去。
小忠被這奏摺扇得一暈。
奏摺沿著小忠腦袋滑下,小忠趕忙將奏摺捧住。
楚忘厲聲道:“你倒看看,裡頭寫著什麼?!”
小忠狐疑地開啟奏摺,認真地看了半晌,然後抬頭,頗是為難羞慚。
楚忘剛想厲聲呵斥他拿倒了奏摺,小忠的聲音已然響起:
“陛下……你知道我斗大的字不識一個……”
楚忘忍著怒火,抿了抿唇,半晌終於開口:“大梁使團已前往雍城。”
小忠聞言十分懇切地說:“他們前仆後繼,一批批地來,陛下也可別再來一個宰一個,來一群滅一群了……這實在是破壞您和藹的形象。”
楚忘大怒,立刻又抄起一本奏摺,往小忠頭上砸去。
這下帶了些許內力,竟把對方的額角磕破了。
小忠哎呦一聲,又連忙捧住那本奏摺:“陛下……我實在是看不懂奏摺,您不要再給我看了……”
楚忘厲聲喝:“閉嘴!”
小忠扁扁嘴,委屈地沉默下去。
楚忘平復了一下怒火,開口淡漠地問:“怎麼打起來的?”
小忠嘆了一口氣:“陛下……這實在是你的不對了。”
楚忘梗了一下,竟飆出髒話來:“關我屁事?!”
“我們進去時,咳……他正在看一張畫,挺入神的樣子。太上皇就很好奇,可他愣是不給看。然後……然後太上皇就把畫搶過來了……結果,結果一看那畫,就勃然大怒,接著就打起來了……”小忠說著,趕忙拍拍胸口,露出豪壯無畏的表情,“我一看,這還得了,立刻犧牲自我,拉起了架!於是臉都捱了一拳。”接著那種豪情壯志的神情轉成了頗帶滋味的回憶,“說實話,那畫的確不錯……不過陛下,您不覺得這種愛好,太猥瑣了麼?”
楚忘眼角抽了抽,常吸了一口氣,緩聲說道:“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