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似的。
此時夏夜中有蟲螢低語,月色淡薄,燭光漫漫,這一記輕吻像激起了一陣漣漪,蕩得兩個人的心一齊輕輕一顫,一時之間都沉默了。
直到蕭墨進來,叩首行禮,才打破這種怪異的沉默。
蕭墨在桌上鋪開宣紙,墨硯提筆,然後目光炯炯地看著兩人。
楚忘道:“再親我一下。”
蕭修北卻不願意了:“你還不曾弄好我的腳。”
楚忘伸手,覆住他的腳腕,捏了捏那錯位的骨頭,然後一下掰正。
極其清脆的一聲骨響。
蕭修北咬著牙,一聲不吭。
楚忘又道:“親我一下。”
蕭修北扭過頭,說:“他已經開始在畫了。”
楚忘喝道:“快點!”
蕭修北緊緊抿著唇,但終究還是緩緩湊過去,在對方的臉上,輕輕碰了一下。
楚忘滿意地一笑,對蕭墨道:“看見了麼,就畫這一幕。”
蕭墨正在執筆潑墨,聞言抬頭一愣:“在下……方才沒見著。”
楚忘沉下臉,對著蕭修北低聲命令:“那就再來一下!”
兩人擺了半天姿勢,終於畫才完成。
蕭墨捧著畫卷,恭敬地呈上。
楚忘逼著蕭修北與他一同欣賞。
畫紙中,自是錦床之上,帷幕之下,兩個人,一種表情。
尷尬又彆扭。
神情是,那個蜻蜓點水的親吻亦是。
楚忘看了忍不住一笑:“你這畫,倒挺寫實……”
蕭墨恭敬叩首:“謝陛下謬讚。”
楚忘收了畫,道:“那就再畫一幅吧……來一幅自然點的。”
蕭墨道:“臣遵旨。”
楚忘一把擒住蕭修北的腰,將他箍在懷中,然後緩緩壓下去。
自是春光無限。
一夜纏綿。
通宵的蕭墨拿起毫筆,對著燈火,眯著充滿血絲的眼,挑出狼毫中的一根亂毛,然後再濯滿墨汁,落筆揮灑。
桌邊已經是厚厚一沓畫紙。
蕭修北已然沉沉睡去,楚忘披衣而起,來到桌前。
燈火曖曖,楚忘執著那疊畫紙,一張張翻閱過去。
燈花的嗶撥聲中,是紙張的沙沙聲。
楚忘輕笑一聲:“不錯。”
蕭墨十分謙遜:“陛下謬讚。”
楚忘修長的指掃過畫中人狹長的迷離雙眼,十分滿意:“想要什麼獎賞?”
蕭墨眼睛一亮:“臣有一夙願,不知當講與否?”
“講。”
蕭墨神情躊躇,眼中卻晶亮,將一晚的疲憊一掃而光:“臣想為翎羽翎大人繪一副畫。”
楚忘挑眉:“翎羽怕是沒有這個愛好。”
蕭墨有些忸怩:“所以才是夙願嘛……求而不得。”
楚忘輕笑:“君無戲言,自會讓愛卿如願。恰好,我要去見翎羽……便一齊去吧。”
蕭墨立馬整理好紙墨,整裝待發。
楚忘穿戴好衣服,回首間見蕭修北仍沉沉睡著。
他勾起一抹笑,挑出一張畫紙。
畫中人墨髮披散,衣衫半褪,雙眼迷離。修長的雙腿勾住身上人削瘦的腰身,正婉轉承歡。
楚忘執筆,在畫卷角落中寫下一行簪花小楷,筆筆纏綿:休言半紙無多重,繾綣本是無憑語。
寫完後,他將畫紙捲起來,撕下衣袂的一角,將宣紙輕輕綁起,然後打了個結。
他執著畫卷,放在了蕭修北的枕邊。
對方沉沉睡著,無知無覺。輕柔的鼻息噴在了畫卷上,吹得綢條微微輕顫。
楚忘伸指,頗是愛憐地颳了刮對方的鼻尖,眼中卻冰冷一片。
他直起身,向殿外走去。
此時的北魏皇宮,夜色濃郁。
但御書房中,卻亮著璀璨的燈火。
雖是深夜,但帝王卻執筆不綴。
楚忘放下御筆,吹了吹半乾的硃批:“這麼說,他已經到了?”
“是的。”翎羽說,“且已經跟拓跋小忠見過了面。”
楚忘長嘆一聲:“拓跋小忠……畢竟是大梁的種,骨子裡還是姓楚的。竟學會揹著孤,幹這些腌臢事了。”
翎羽低頭不語。
楚忘點頭,聲音中透出點讚歎的意味:“此事你做得不錯,想要什麼獎賞?”
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