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決裂
薛銘滿頭冷汗;使勁壓下惶恐:“公子莫說胡話;請公子多想想遠在京城的老父親友。”
楚忘腰挎鸞鉤劍,一步一步走過去,眉宇凌厲:“你在威脅我?”
薛銘忍不住往後退一步:“臣不敢。”
“你是梁國之臣;可不是北魏之臣,我拓跋忘;當不起你一個‘臣’字!”
薛銘冷汗涔涔;硬著頭皮道:“請公子多憂故鄉親友;隨我回去!”
楚忘在大殿中央長身而立;抿唇不語。
忽而有侍者躬身靠近;對著楚忘道:“陛下;有人自稱您昔日舊僕,在宮外求見。”
楚忘側首;眉眼狠戾:“誰?”
“楚小忠。”
楚忘眼簾一顫:“傳。”
薛銘眼見楚忘動搖,此時進不得退不得,焦急萬分。
有帶著哭腔的聲音遙遙傳來:“少爺——”
那聲音迅速逼近,楚小忠連滾帶爬地跑到楚忘面前,氣喘吁吁,滿臉鼻涕眼淚。
他抹了一把臉,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少爺,半個月前,老爺讓我偷偷趕來找你——這是他要我給你帶的信。”
薛銘眼中迸出點希望:“楚侯爺舐犢情深,還請公子念在昔日舊情,隨我回去吧。”
楚忘沉著臉,撕開信封。
楚小忠在一旁喋喋不休:“少爺……多日不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呢?少爺,我大老遠跑來,聽說你被陛下送給了——”
“閉嘴!”楚忘一聲怒喝。
駭得小忠一下噤聲。
楚忘開啟那封信。
吾兒。
信開頭的第一句,溫情脈脈:見信如唔。
歲月忽忽,二十載矣。
為父昔年年少,傾慕月姬風華。求而不得,後娶其妹。
月姬失寵於先帝,身懷六甲,冒死求助於我。為父戀她至深,如瘋如魔,一口應允。
那時仲夏,吾妻亦產子。遂不顧妻子哭求,抱子入宮,偷換兩子。
吾妻月蓉,恨我至深,鬱鬱而終。
我愧我妻兒,苟活於世二十載矣。應隨月蓉而去,雖晚二十年,猶可追也。
忘兒,你實為拓跋之子。何去何從,自行度之,老夫不為你桎梏。
老夫去矣!
收信之日,早已是永別之時!
願吾兒安好,往昔種種,該忘便忘,清風明月,和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