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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拓跋燁皺眉:“什麼像不像?”

楚忘本是捧著紅木匣,驟然伸手,探出橋去。

拓跋燁驚問:“你做什麼?”

楚忘一笑,神情落寞:“她的骨灰。”

“楚忘,你鬧什麼脾氣?快到孤身邊來。”

楚忘轉頭看他:“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將它扔下去——”

拓跋燁無奈:“好,我不過來。”

楚忘接著道:“你不過來,我還是要把它扔下去——”

他話音未落,手便緩緩鬆開。

那紅木匣微微搖擺了下,便筆直地落下去。

拓跋猛地衝上前,便欲跟著匣子墜身而下。

楚忘一把攥住他,輕聲道:“來不及了。”

紅木匣在半空中翻了個身,匣口鬆開,裡頭的骨灰便全倒了出來——灰白的灰燼撒在了河面上,緩緩盪開。

拓跋燁不可置信地盯著河面看了一會兒,然後長嘆一聲,勉強勾起一個笑:“罷了……逝者已逝,便這樣吧。”

他伸手覆住楚忘的手,輕輕拍了拍:“走吧。”

那天晚上,雍城皇宮,歌舞昇平。

北魏王端坐皇位之上,看著滿朝文武,齊聲歌頌太平昌盛,國力無雙。

楚忘沐浴過後,早早端坐在皇帝寢宮裡。

北魏皇宮不比大梁奢華,但別有一種肅穆的味道,又帶著一種猙獰的粗獷。

夜色中的宮殿,彷彿蟄伏著的好戰的獸,悄悄齜著尖牙。

殿外有更漏聲傳來,一聲一聲,悠遠綿長。

有凌亂的腳步聲走來,北魏的帝王微醺。

楚忘在宮燈下抬首,看向他。

拓跋燁走到他面前,忽然半跪在地,捧住他的臉,低聲喚:“小東西……”

楚忘應了聲,問:“你真是莫名其妙,”他歪了歪頭,像是疑惑,“你喜歡我什麼?”

拓跋燁輕啄了下他的唇:“孤也不知道……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有根線,牽在你我之間。”

“有嗎?我怎麼沒感覺到?”

拓跋燁輕聲笑了起來,將額頭抵在對方額上:“孤會讓你感覺到的……”

他嘴中噴出濃郁的酒氣,灑在楚忘臉上。

楚忘都覺得自己快不甚酒力了。

拓跋燁吻住他,然後將他緩緩壓在床榻之上。

對方手指修長而有力,靈活地將楚忘的衣衫一件件剝下。

他埋首,唇從楚忘唇間,一直流連到耳畔,到鎖骨——

呼吸越來越沉,喘息愈來愈急。

楚忘不動聲色地將手移到頭頂。

指尖觸上玉簪,刺骨冰涼。

他伸手握住玉簪,緩緩摘下。

伏在身上的男人愈發情動,火熱堅硬的物什頂在自己小腹上。

楚忘摟住他的脖子,持著玉簪的手悄無聲息地靠近。

男人卻猛地停下動作,渾身驟然僵硬。

楚忘胸膛急促起伏著,但裡頭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看見男人半抬起眸,紫色的眼中全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被發現了?

那個念頭電光火石般掠過楚忘腦中,然後心一狠,手上重重地刺了下去。

沙場舔血的生涯讓男人養成野獸般的直覺,他偏了偏頭,躲過致命一擊,但鋒利的玉簪已然劃破他頸間面板。

一旦血痕立馬出現,豔麗的血珠順著傷口,滲落下來。

南疆奇毒,沾血必亡……

楚忘垂下手,手中的玉簪軟落無力地墜地,落在綢絨地面上,沒有一絲聲響。

他等著男人垂死的震怒,既然來到這裡,他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男人卻對傷口毫無知覺,只緊緊捏著楚忘頸下玉佩,啞聲問:“這玉佩……這玉佩哪兒來的?”

聲音沙啞顫慄,含著無望的期待和隱隱恐懼。

對方反應如此奇怪,以至於楚忘幾乎以為是在夢境中了,一個荒謬的、恐怖的夢。

“我母親給我的。”楚忘回答。

拓跋燁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哽咽,像是野獸垂死的嗚咽:“你今年十九歲,應是仲夏時節出生的,對不對?”

楚忘縱是不解,還是回答:“是的。可我母親亦去世十九年了。”

他問這些做什麼,楚忘心想,他怎麼都不在乎自己的傷口,都變成黑色了。

他要死了。

拓跋燁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