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看成別人,也想感受一下他愛意……
第二天早上,万俟爭醒來,韓越之就伏在自己胸前,蓋著毛皮褂子睡著。他這一動,韓越之也揉揉眼醒來,一見万俟爭醒了,不由得紅了臉,忙坐起身來,吶吶道:“我昨夜裡冷了,就靠近你來睡……”
万俟爭笑了笑:“我自顧喝酒,也沒照顧你。不怪万俟大哥吧?”
“我哪裡會怪你!”韓越之低下頭來,神色有些落漠的道:“這些天你帶著我,我礙手礙腳,幫不上你一點忙……你不嫌我就好了。”
“你說這是什麼話。”万俟爭拍拍他的頭,笑道:“你陪著万俟大哥來這麼遠這麼苦的地方,我嫌你什麼了?路上有你說說笑笑,開心得多了。”
“真的?”韓越之神色一振。
“万俟大哥哪裡騙過你。”万俟爭笑著,開始收拾行囊。
“早知道多買些酒了。”越之也湊過來幫忙,邊說道:“看你喝了酒,早上起來氣色就好些。”
“睡一覺自然就氣色好,關酒什麼事!”万俟爭邊收拾,邊應對道:“酒這東西也誤人得很,不喝也沒什麼不好!”
“不關酒事,莫非夜裡發了什麼好夢?”韓越之這話本是順口接上調笑的,一說出口,便想起昨夜裡逗著万俟爭說夢話的事,也不曉得他記不記得起,不由得自己便臉紅了起來。
“是發了好夢。”万俟爭卻只是滿面喜悅,神色並無異樣的收拾著東西。
“莫不是……夢到万俟大哥的心上人?……”韓越之手上的活慢了下來,輕挑著眉眼,探看似的看著万俟爭的表情。
“是又如何?小鬼頭,整天管別人的事幹什麼,快收拾了啟程了!”万俟爭輕輕撫了撫韓越之的頭髮,便自顧收拾東西去了。
想來万俟爭是因為夢到了“婷”心情轉好,韓越之一邊為他安慰,一邊又替他失去了心愛的人感到難過,可看著他對“婷”的一番情絲,心中也隱隱的抽痛著。
又在天山山群中尋了兩天,到了第五天日近黃昏,攀上不知道第幾十座雪峰之顛,夕陽豔紅的餘輝把一片白茫茫的冰雪映得反著桔色的光彩。
每日裡這個時候二人都在山腰準備休息了,今天這峰卻極為險陡,二人攀援得十分艱難,誤了時辰,便看到這樣的美景。万俟爭解開腰間的繩帶,收在懷裡。韓越之頭一次見了這樣的美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嘆道:“真好看!像書裡說的天宮一樣。”
万俟爭沒忘了握著他的小手傳內力給他續溫。就算他穿得再多,在這樣的高峰寒氣裡,常人終是抵受不住。
一如每日在峰頂,韓越之被万俟爭拉著手,在峰頂各各冰川石巖之間穿行,尋找著万俟爭口中所說起的墳碑。
每天上了峰頂便是韓越之最為盼望的時候,万俟爭可以拉著他的手,他可以感到他的體溫緩緩的傳來,溫暖著自己的周身。被他保護、愛護,牽著手,到天涯海角……這樣的感覺有多美好……
忽然間,万俟爭的身形停了住,定定的向遠處望去。
韓越之由自己美妙的思緒中掙脫,頗有尋問之意的抬頭看看万俟爭,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怔忡,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遠處的崖邊一塊冰石上,坐著一個高大男人的背影,看身體倒像個健矯的青年人,可他一頭灰白髮,在夜晚的山風中隨風翻飛,倒像是個七老八十老翁才有的髮色。
而由韓越之所在的地方看過去,他懷中似乎打橫抱著個人,頭靠在那男人的左肩頸處,滿頭的烏絲與抱著他的男人的灰髮被風鼓得一同翻飛。
“……”那個男人似乎聽到了聲響,緩緩站起身,回過頭來。
韓越之差點沒驚掉下巴,自己就被人家誇漂亮習慣了。可這男人美得……美得有些可怖。漂亮是漂亮,臉上卻沒什麼血色,蒼白的,更沒有什麼表情,彷彿臘雕的人一般,冷淡的打量著万俟爭和自己。
而他懷中抱著的青衫人似乎睡著,一動沒動的依舊靠在他懷裡。
韓主越之打量了一下万俟爭,兀自發怔,再看看那灰髮男人,他也沒什麼表情……如此僵持了一會兒時間,韓越之終是輕輕搖了搖万俟爭的袖子,輕聲道:“万俟大哥……沒……沒有墳,咱們走不走?”他見那灰髮男人和他懷中的人,衣衫單薄的樣子,想必也和万俟爭一樣,都是身懷絕世武功,不怕凍的。那灰白男人又一幅冷冰冰的樣子,三言兩語打了起來,自己什麼也不會,對方兩個高人,還是他和万俟爭走開好一些……
万俟爭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看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