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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行了一天多的路程,便出了大漠,万俟爭與韓越之便在天山腳下的民居附近賣了駱駝和不用的物件。

万俟爭擔心韓越之上了天山便會不耐寒冷,便要給他在山下找個地方先住下來,自己上山尋了舊人,見過了便回來找他。

韓越之哪裡肯答應,生怕他丟下自己一般執意一同上山,万俟爭擰不過他,便只得再幫他買了禦寒的皮衣和毛皮襖子,又賣了些粗大結實的繩索和火摺子,付帶買了些乾糧,仍不忘買了兩袋烈酒,攜了他一同上山去。

上到了半山腰,韓越之的體力便有所不支,深秋的山風也剌骨得很,万俟爭便給他穿上襖子,揹著行囊,打橫抱起他往山上走。又上了些路程,便見了積雪,山路也陡了起來,韓越之便把所有的暖物穿在身上,本來纖秀的身體被裡一層外一層包得像個大粽子。

万俟爭卸了長劍佩在腰間,用繩索將韓越之縛在背後,揹著他向山上攀。

曾經,自己也這樣負著左庭攀上過絕幕峰,那時候初見他,滿身是血倒在山腳下,任臉上擦了灰土和血漬,也掩不住的清秀,乍見還以為是個姑娘,到扶他起身才覺出是人男子……那些天帶著昏睡不醒的他趕路,不由的就被他沉睡的容顏吸引著,後來他醒來便要趕回絕幕峰,自己就是這麼負著他上去的……想不到所有的不幸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自己負著別人上天山,卻怕是連他沉睡的模樣都見不到,只能看到一冢孤墳……

天山何其之大,一連四天,負著韓越之攀過一峰又一峰,都沒尋得到端木無極的人影,更別說左庭的墳墓。万俟爭的心漸漸煩燥了起來,心中想著或許是端木無極沒來天山,或是左庭去日已久,端木無極早已離去……怕著生得不到左庭的人,連死都拜不到墳,氣惱著自己在途中遲遲不來,夜裡歇著的時候,便將在山下買了的兩袋烈酒拿了出來,也不吃什麼東西,空著腹喝了下去。

韓越之見他心情不好,只吃些火上烤著的鳥肉和帶來的乾糧,偶爾讓万俟爭吃些,万俟爭也只擺擺手,一臉不悅的推就。

這些日子來,一上了山頂便是万俟爭揹著他,他想自己耽誤行程不說,還害万俟爭這般勞碌,心中想著他必是氣惱自己不中用,又粘著他,不由的心裡難過,後來便連東西也吃不下,坐在一邊,偶爾偷偷的看兩眼万俟爭的氣色,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明知道万俟爭為人隨和,可韓越之就是太在乎他,生怕他一惱之下便丟下自己,即便是他再嫌自己煩,自己也是捨不得離開他。越是跟他相處,越覺得他人好,功夫又歷害,樣貌又英偉俊郎,心思便更是傾慕他。

“……庭。”万俟爭手裡拎著未喝完的半壺酒,迷迷濛濛睡過去,口中又喃喃的囈語起來。

如今二人是歇在兩座山峰相接的山腰位置,雖然沒有冰雪,秋夜的風也冷冽得很。韓越之抬頭,見他便這麼躺在地上睡了,怕他受涼,便把身邊的毛皮襖子拿起,起身去為他蓋好。

“……庭,不要走……”万俟爭小小的翻動了下身體,輕輕的喃喃著。

“……”韓越之眨了眨眼,看著万俟爭英俊的面糾結著幾分苦楚,忍不住想套問他夢裡的囈語,便輕聲道:“婷她去哪兒了?”

“……端木那兒……”万俟爭果然開口說話,話語卻不甚清析:“你說死也死在他身邊……”万俟爭的表情更痛苦。

彷彿被這一句話割痛了心,韓越之的表情也變得難過起來。

“……你不要死……”万俟爭輕輕的動了動手臂,好像想要抓住什麼,卻終是沒抬得起來:“……万俟大哥來救你了……”

“……她死了?”沒有一絲一毫情敵不存在的喜悅感,彷彿万俟爭的傷痛便是自己的傷痛一般,韓越之失神的喃喃道。

“……你葬在天山了……我便來看你了……”万俟爭的聲音清楚了些,忽然一轉身,握住了身邊韓越之的手臂,迷濛著眼睛望著他,喃喃道:“……你是葬在天山了,對嗎?不要讓我尋不到……不要讓我……連墳都尋不到……”

“……我……”万俟爭迷濛的眼睛,幾分迫切又含情的看著自己,韓越之分不清,他是清醒著,還是迷醒著。究竟是看著自己,還是看著“婷”?該是自己的吧?万俟大哥不會也把自己錯看成女人吧?

“……庭……”万俟爭卻望著越之,面上忽然含了笑:“……你知道我念著你,來見我了……”

不由的,韓越之漸漸靠近万俟爭。

這樣是不是有些卑鄙?韓越之輕輕伏在他胸口上,靜靜的想。就算錯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