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點磨人。”
夏日裡風都是熱的,帶著驚人的熱度,從天上席捲而來。不過苗人谷還算清涼,也就正午那會兒難熬了點。阿彩從小溪裡打來涼水,給池綠擦臉。池綠睡著,應該是熱了,額頭上出了不少汗。
左洪的手指搭在池綠的脈門上,仔細觀察脈象。脈象依然很亂,不過比起前段日子其實還是好了不少。恐怕是他恢復記憶,腦子裡裝的事情太龐雜,反而令他心神不寧。
“慕容……”
阿彩聽見池綠喃喃語聲,湊過去聽:“咦,教主在說什麼?”
左洪道:“阿彩,你收拾下東西先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就好了。”
阿彩出去後,左洪拍拍池綠的臉蛋,池綠無意識地偏過頭去,嘴裡喃喃自語:“慕容,你真可恨。”
“怎麼可恨了?”左洪饒有趣味地看著他,池綠閉著眼睛還未醒來。
池綠的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可他不開竅,從來就沒對哪家姑娘上過心。這下子,像是栽在別人手裡了。
池綠猛地睜開眼睛,見左洪在旁,有瞬間的迷惑。
左洪道:“池綠,王爺走了,你會不會想他?”
“左叔,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擺擺手:“罷了,我不過隨便問問。池綠,你心緒不寧,要好好調整。”
“我明白。”
左洪收拾了藥箱,跨出門去,將門關上。
池綠在床上打了個翻身,心緒不寧。每當他運功調息之時,總會有莫名的念頭突然衝出頭腦,令他無法專注於一件事情。這樣下去,他非但無法調理身體中亂竄的真氣,反而更容易走火入魔。
他喃喃道:“慕容郅,你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簡直可惡至極。”
想及此事,他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就往窗戶外翻。剛出了門,見了星散他們,腦子又像是冷靜了不少,從窗戶重新回房間睡覺去了。
過了些日子教里人都發現了,恢復記憶的教主變得有些怪怪的。有時候正常得很,還能處理教中事務,有時候瘋起來就挺誇張,動不動就讓人脫衣服侍寢,怪嚇人的。石崇就不巧被指了三次脖子,有一次迫於教主淫威差點就脫了,池綠卻突然把劍收了回去,一聲不響地回房睡覺。
教里人覺得,教主大概是想媳婦了,可教主為什麼每次都讓男人脫衣服?難不成教主是好龍陽的?
靈姑的臉色不好,每日裡躲在房中看書,想辦法把池綠的腦袋給醫好。她哥哥那裡,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段時日她怎麼看都覺得池綠不喜歡女人,原本想讓龍淵給池綠尋一門親事,讓他別動不動就比劃別人的脖子,讓人侍寢。但就香蘭和阿彩的觀察來看,池綠從來不比劃女人,準確地說,他的眼神向來就沒在女人身上逗留過。
靈姑覺得頭疼,龍淵家裡長子君嶽只有小輝一個孩子,池綠這裡恐怕是指望不得了,教里人口也沒有壯大的趨勢,下一任教主真不知道該傳給誰。
“聖姑,聖姑!”阿彩心急火燎地跑過來,驚恐萬分道:“教主他吐血了!”
“什麼?”靈姑扔掉手裡的醫書,連忙跟著阿彩出去。
池綠被左洪背了回來,白色的衣襟上全是血跡。左洪將他放在床上,靈姑問:“這到底是怎麼了?”
“練功出了岔子吧,練著練著就吐血了。我把了把脈象,還成,不算太糟。主要是……他的心靜不下來,他的心才是最大的魔障。”
靈姑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道:“他是不是真對王爺有什麼念頭,我看他恢復記憶那幾日,對王爺並不熱情,人也是他趕走的,怎麼這會兒又突然魔障了?”
左洪道:“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左洪手抵上池綠的背,以內力為他疏通經脈,真氣執行一周天之後,他收功調理氣息,香蘭則將剛熬好的藥給端了過來,一小勺一小勺地喂。
幾個時辰之後池綠醒了過來,眼神很清明,一點也不像瘋魔之人。
他說:“我想離開一陣子,出去遊山玩水。”
靈姑坐在他床前,道:“等你病情穩定之後再去吧,也不急著在這幾日。七月初七是你的生辰,還有幾日就到了,現在日頭那麼毒,外面可熱了,苗人谷還涼爽一些。”
“今日是多少日子了?”
“六月三十。”
池綠微微皺眉,他說:“我明日就走。”
靈姑知道沒人攔得住他,只道:“你那麼急做什麼?多住兩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