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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溶,溶哥,我冤枉,我冤枉呀,我沒有,我沒有。”阿丹看到秦溶如在大海上遇到救命稻草,驚得哭喊,那聲音如將死前的求救。秦溶忽然想起楚耀南那日被掛起時的絕望眼神,聲嘶力竭的哭求,臉面被徹底撕下時扭曲的面容,痛不欲生的嚎啕……如今,慘景重現,他卻格外心疼阿丹這個自幼長大的兄弟,對那種痛徹心肺的侮辱更有一番身臨其境的感悟。

執法堂的邱長老搶前語重心長地說:“二少,會長的規矩,幫內無論親疏遠近,‘公平’二字當先,凡事要公正,要一視同仁。今日阿丹犯了幫規,犯幫規,就更不能因為是二少身邊的人姑息縱容,壞二少的名聲。”

秦溶極力令自己鎮靜問:“那還請邱長老明示,阿丹犯了哪條幫規?”極力拖延時間,弄個究竟。

只是阿丹的羞辱就多一刻,那條腿不知往哪裡藏,無數目光就在戲耍捉弄般審視他,如得意地看耍猴戲。

“我們今天去碼頭查貨巡視,恰見了他,阿丹,他鬼鬼祟祟指揮人往舢板上搬貨,籤的單子裡是四十八箱貨物,原單起錨。實際清點只有四十六箱,少了兩箱就在舢板上!還在狡辯!”

邱長老說得義憤填膺的罵:“別把你青道堂那些見不得檯面的小把戲帶到秦氏商會,當誰都是傻子嘛!”

這一句話,秦溶怒火中燒。他自然相信阿丹,只是阿丹倒吊著腦子充血,糊塗的亂罵亂踢,邱長老揮揮手,有手下掄起鞭子對準阿丹,無數驚愕的目光唏噓一聲望著吃裡扒外揩油的阿丹受極刑,有些幸災樂禍。

“且慢!”,秦溶喊一聲,平靜地制止:“我有幾句話想問清楚阿丹,也免得他不服,說秦氏冤枉好人。”

邱長老不屑地哼一聲,含了怒氣。他一貫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秦溶聽說過。

“阿丹,青浦碼頭的貨今天該你當班?”秦溶問。

阿丹咬牙說一句:“是!”

“阿丹,你承認不承認運了兩箱子貨下船私吞?”秦溶又問。

“貨是我運下船的,但是是他們說這貨有問題讓我拉回去岸上標註退運的。因為是驗過貨才發現的毛病,所以單子上當然是四十八箱,誰想邱長老剛巧帶人來查個正著。”

“哦?那誰是這個月負責帶領阿丹的師哥?”秦溶又問。

旁邊一個瘦臉小鬍子的人上前抱拳說:“二少,是我,螃蟹。阿丹前天就學好上路了,依了幫裡規矩,他都簽字立了軍令狀了,不用師哥帶他了。”螃蟹說得得意,似乎此事同他無關了。

“那平日裡遇到發貨待運前出現殘次,如何處理?”

“這個,要支會堂主定奪,船押不行,等待發落。”

“阿丹,你可知道?”

“弟子不知,沒人講過,我問了身邊的兄弟,是他們說直接運去岸上就可以。怕耽擱了時辰。”

秦溶笑了,喊來那個給阿丹支招的小兄弟,問他說:“有人見到你給阿丹支招,當然阿丹也這麼說,你讓阿丹直接把貨運到岸上,不消貨?”

那人緊張地望望螃蟹,囁嚅道:“我沒記得是上岸,我只說放去一邊喊堂主來定奪。”

“到底如何說得,要我找人來提醒你嗎?還是想和阿丹一起綁上去?”

“我……我記不清了。”

“可是有人聽得清!”秦溶厲聲詐他道:“你是老人,竟然敢隨口一句記不清就敷衍塞責?幫規裡,新入幫三個月內或新接管一個月的兄弟必須有指定的同堂師兄帶領。若是犯錯,就罰師兄教導不利,阿丹是新入的,你和螃蟹可是當事的,至少也是幫裡事務不清,不知日日忙些什麼!”

“阿丹來這裡多久?”

“也就是這幾日新來幫忙的。”有人答。

秦溶喝一句:“還不速速把這兩人綁了。阿丹雖然是初到,但是畢竟是從犯,要重責十脊杖。”

立刻慌得螃蟹哭爹喊娘磕頭求饒:“長老,二少,就留我一張老臉吧,不要打‘吊鴨子’了,八輩子老臉都丟盡了呀。”

秦溶求情:“那就少打十鞭子吧。”

邱長老哼一聲說:“誣陷同門兄弟,罪責加倍。既然二少求情,就打二十鞭,但最後五鞭要撿痛處打,狠狠打!吊起來!”

一片鬼哭狼嚎聲,原本幸災樂禍的人都各個神色肅穆,驚得目瞪口呆。吊在樑上的兩個人蹬踹互撞著醜態百出,打到痛處哭爹喊娘屎尿噴流。

秦溶心想,這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阿丹被放下來嚎啕痛哭,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