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不堪,說她人盡可夫,在監牢中同獄吏……你爹回京,帶了她來家裡,堅持要納她為妾。娘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狐狸精之王,令女人見到都自慚形穢,她生得很美,那種嬌小的美,白色的旗袍,裹了狐裘,一團雪一樣。那眉目生得,楚楚動人的,看你爹爹目光,驚惶如驚鴻,縮在你爹身旁,嬌嬌柔柔的。你祖母不明真相,不許她進門。她在門外和你爹跪了三天三夜,說肚子裡有了你爹爹的骨肉。你奶奶質問她,大牢裡,如何單單她能脫生?她說原大帥想拿她當人質,她曾想過尋死,卻未遂。娘那時對她滿是恨,也沒有替她說話。惹來左右多少鄰居旁觀議論。那女人就帶走了他,待娘再見到你爹時,還給孃的是你爹遭了暗算的屍體,臨終時,他身上就帶了這枚石墜兒。此後,有個人,秦大帥的手下,抱來個孩子尋到我們,說是你爹和小丹桂的遺孤。你奶奶無論如何不肯收,說不清不白,你爹臨終也不曾留下話證明這孩子身世,那人就抱了孩子離去。或許,就是這孩子,尋了回來。像,太像,就連這咳喘的痼疾,都同你爹一般的模樣,怕是骨子裡傳去的病根。”
64、尋根3
“難怪,難怪。”卓銘韜喃喃道,尋思著。
“這些年隱姓埋名不過是為了躲避報復尋仇,你爹反戈進京驅除原黨,殺了不少人。”
“難怪他長得,如此之像。”
“娘,您相信,他是爹爹的骨肉?”卓銘韜問。
老夫人含淚點頭:“你爹,不是生性風流之人,逢場作戲,或有,但是,那報紙上的圖片,流露真情。他尋回來,雪地裡跪了三夜,堅持說是他的兒子。其實,你祖母未必是不信,只是,氣恨不得,更嫌棄那小丹桂出身低賤。”
“低賤之人,卻做了高貴人做不到之事。”卓銘韜說,“世事往往如此。”
“你奶奶臨終前,拉著我的手後悔,說是對不住你爹此事,也覺得小丹桂好歹是恩人,對她太狠了些。”
“那娘,往事不可追,如今該如何處置此事?對他言明?”卓銘韜問,老夫人一眼恍然。
“若是爹在世,當如何做?可容自己骨肉寄人籬下,受人欺凌?”卓銘韜勸道。
“你,你是長子,這家,你便做主吧。”老夫人說。
楚耀南頭昏目眩,昏沉沉中覺得自己被扶起,那苦澀的藥湯往口裡灌。
他閉目搖頭躲避那藥勺,提防著不知何時爹爹的巴掌就要氣惱得掀翻他身子狠狠蓋在屁股上。
“諱疾忌醫嗎?聽話。”渾厚的聲音含了嗔怪,哄孩子一般,聽得心裡暖暖的。
他的頭被搬過來,捏開下頜,他無力反抗,任藥湯灌入,咳了兩聲,苦澀沿著脖頸流淌,被一隻大手揩乾。他才模糊中看到那張面頰,關切地望著他,仔細打量。他也仔細看那張眼前的臉,或許他日思夜想到生父,也是容貌如此吧。
“卓,大哥,大樹下,那人,可是,來過?”楚耀南艱難的問,要支撐了起身。
卓銘韜按下他肩頭說:“他來過了。”
楚耀南驚得猛然做起,卻碰翻了藥碗,急得問:“他,他在哪裡?”
“走了,”
話音未落,楚耀南就要翻滾下床,卻被卓銘韜按住肩頭大聲道:“他有個話,託我捎帶給你。”
楚耀南立即停止掙扎,緊張的望著卓銘韜的眼,那目光莊重,平和中透出難以抗拒的威嚴。唇角牽動,卻停住,然後舒緩了目光笑笑說:“他讓你先養病吃藥,身子好了,他再回來,告訴你想知道的真相。”
楚耀南一陣失落,黯然的眼神望了卓銘韜,漸漸的朦朧出一層水霧,眼淚反沿了臉頰滑落。
楚耀南臥在床上,澀口的苦藥似凝滯在喉頭,那苦意久久不散,一點點在齒頰間流竄。
恍惚間,他記起在家時,爹爹總會捏幾塊兒冰糖塊,塞進他唇邊,其實他不喜歡冰糖的味道,無奈那東西卻能壓住口中苦澀,更何況是爹爹塞進他口中的。想到這些,反而牽起一絲牽掛,又想想,不知留在酒店的阿溶這兩天如何了?
或是對自己的失蹤手足無措,或是漠不關心吧。但他已顧不得這一切。
迷迷糊糊又睡下,精疲力竭,頭腦裡去頻頻回憶幾日來的變故。
那日,三口惠子將一個信封平推到他面前,笑盈盈說:“Darcy,這個,你的,講好的,不必一個月,那邊的錢已經拆解搞妥,連本帶利還給你。不多不少,你清點一下利息。怕你在國內的銀行不方便,我把屬於你的那份錢存去大日本東和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