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家去吧。”
楚耀南搖頭道:“自我有了那兩個兄弟,諸多事就身不由己。我本不肯多想,無奈家父聽信小弟莫須有的誣告,就毒打我,捱打自幼是家常便飯,本不該有怨,只是為了小弟一句話,打斷耀南的腿。事情真相大白,他卻不忍叱責小弟的無事生非。那個家,我本不想爭什麼,只想知道親生父母是何人,長得什麼模樣。”
“你才得的兩個兄弟,襁褓中的嬰兒,如何刁難你?”卓銘韜問。
“是同養父失散十八年的父子,一對兒孿生兄弟。”楚耀南從牙縫擠出道,“妒忌羨慕。”
雙手冰涼的緊張的撮著,低個頭暗自傷神。
老夫人的目光就一直在審視他,許久問:“你確信是定州長大的?”
楚耀南點頭稱是。
老夫人若有所思,又恍神道:“定州,我們這一帶無人有定江的親戚。”
楚耀南離去時,恰那位清晨出來問過他話的小媳婦進來,青花布襖,笑盈盈的,端來一碗蛋羹給他說:“大兄弟,吃點東西吧,看你餓一天了。”
楚耀南端起碗,看卓銘韜鼓勵的目光對他笑了點頭,那碗有些燙,卻暖暖的,那暖意透過手心溫暖了心脈,驅逐了一身寒氣。
他低頭吃蛋羹,看門口窗旁都不時有人探頭進來望,偶爾些聲音低低說:“像,真是像呢,真是奇了。”
他心裡一動,卻不動聲色,只含了清淺的笑讚了說:“這蛋羹,真香呢。”
“嗨,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家裡柴雞下的蛋。”小媳婦說,門口探頭探腦一個一撮毛的大眼睛娃娃舔舔舌頭說:“娘,我的蛋羹……”
立刻被卓銘韜望去一眼,沒了言語。
“耀南,你暫且在我書房湊合一夜。”卓銘韜引了楚耀南來到一間不大的房間,靠牆的火炕,整齊的書桌,剝落的牆皮,楚耀南的目光霎時被那剝落的一大片不規則狀的牆皮間題在壁磚上的幾句詩吸引視線。
“揮刀殺賊男兒事,指日觀兵白帝城。”
楚耀南心頭一抖,記得這是沈焯在出兵蜀都時吟下的詩句,傳誦於後人。
只這古拙的青灰冷壁間,各外觸目驚心,心頭一抖。
“哦,見笑見笑了。”卓銘韜道,那小媳婦就抱了被褥進來。
“謝謝夫人。”楚耀南彬彬有禮地說,看卓銘韜夫人為他鋪床褥,側頭笑了好客地說:“不必客套,若不高攀,叫我一聲嫂子就是了。”
“大嫂。”楚耀南不等她話音落甜甜的喚一聲,銘韜媳婦忙應了聲,顯得有些意外,未免手足無措的停在那裡。
“這個家,真溫暖。”楚耀南感慨,極力掩飾心中的激盪。
寒暄幾句卓銘韜同夫人離去,囑咐楚耀南早些休息。
清晨,楚耀南病倒,本是夜裡的咳嗽,一路奔波至偶感風寒,到夜間可是咳喘得漸漸厲害。
大夫來時,卓銘韜見一旁指揮照顧的母親神色木然,痴痴地望著楚耀南,解下他脖頸上拴的一個石頭墜子,那墜子極其普通,非玉非翠,似街市上小販賣的假首飾。
卓銘韜湊上去道:“娘,大夫說有驚無險,您不必操心了,快去歇息吧。”
老夫人搖頭,喊了卓銘韜來到自己房間。
“他終是尋來了。”老太太喃喃道。
“誰?”卓銘韜不解地問。
“他,你爹爹的兒子,你的弟弟。”老夫人神色不定,有些意外驚惶。
“娘,您說得什麼?”吃驚的更是卓銘韜,只是生性沉穩令他不動聲色。
“韜兒,記得你曾問過娘,世人議論的,你爹爹生前在北平那段風流傳奇?”
卓銘韜一怔:“小丹桂?”
卓老夫人痛苦的點頭,又徐徐搖頭道:“你爹他,臨終前,曾將另一枚石墜兒交給娘,叮囑娘務必要尋到她。娘只當她去了,沒想到,沒想到。”
“您是說,楚耀南是,是小丹桂的兒子?”
晴天炸雷一般,驚得卓銘韜為之動容。
“開國二年,原大帥召了你爹和龍城楊雲縱督軍入京,到了北平,才知道原大帥有意復辟當皇帝。那時,你爹他們隻身入京,聽說此事據理力爭,怒不可遏。原大帥於你爹,還算是有知遇之恩,為此事反目,就被軟禁看管不得離京。你爹人在京城,大軍在定南,卻令原大帥忌憚。就這樣娘和你奶奶就糊里糊塗被原大帥以你爹爹的名義接到京城‘享福’,實是人質。那些日子,你爹就在家裡徹夜不眠,沉吟不語,揮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