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放在地上,踢了過來。
“都聽好了,我秦溶六歲在定江江湖裡混,敢來單刀赴會,就定然是有備而來。你們去山口山外去看看,去看看是不是漫山遍野都是藍幫的人馬。告訴你們,藍幫有的是錢,我爹從胡少帥手裡包了一個車皮運人過來;藍幫有的是人,自己的人不夠,花錢買些奉天周圍山裡的鬍匪,還是綽綽有餘的。想活命的,脫光衣服抱了頭蹲江邊去,不想活命的,山外的鬍匪進來,一隻耳朵三塊現大洋領賞去。”
膽小些的面面相覷爭相脫衣求活命,有膽大的大喊一聲:“老子信他個鬼!”
舉槍就要瞄準,秦溶卻勾起一槍拉了李老疙瘩一轉身,砰的一聲打得那人血花四濺。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槍法練不到家,就別出來丟人現眼逞能!”秦溶狠狠罵,李老疙大喊:“開槍,開槍,打死他,打死他,不要信這小子!”
千鈞一髮之際,槍聲四起在山野裡。
河灘裡都熠熠出閃亮亮的金色,漂出一股股殷紅的血跡,那血如一抹殘陽鋪在河灘裡,那麼慘然。
猴子竄跑過來說:“二少,你可真了不起,猴子要磕頭拜你當師父了。你的槍法怎麼這麼好,哪裡學來的?”
秦溶這才有了些笑意吩咐:“手腳麻利些去收拾,我們不能久留。”
“我尋到兩個小老鄉,可是幫忙呢。藏貨的金坑,裡面的金砂子,都尋到了,正套車往外面運呢。李老疙瘩把錢票都交了,還有地下埋的銀元,都尋到了,咱們的車開進來就拉走。”
金礦的夥計們爭相奔跑,每人領了五塊大洋各自去逃命。
秦溶坐在車上回頭望,濃濃的黑煙升起,大火熊熊。
“回奉天,每人賞一百大洋,一根金條。隨我進山的,猴子、阿祥、五福、寶蓋兒頭兒,鬼門關裡走一回的人,每人多賞五根金條。”秦溶吩咐,眾人高呼“烏喇!”
就差敲鑼打鼓的凱旋,豐碩的幾大車金銀和金砂,車上荷槍實彈的便衣士兵把手。路過關卡,秦溶晃晃胡少帥開的通行證,大聲說:“這些胡司令的山貨,臧秘書長親自囑咐的。”
69、冰釋前嫌
所到之處,立刻放行。坐在秦溶身旁的猴子直起腰板,威風凜凜,喜不自禁地說:“二少,你可是立了奇功,老爺一定會嘉獎你的。”
秦溶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想他為了挪錢去救大哥蔣濤,卻不得不給老秦賣命。
“溶哥,為什麼不殺了李老疙瘩這些人呀?”猴子不解地問,自秦溶隻身赴會,擺平金礦和李老疙瘩的天煌會,幾名隨行的楚耀南的手下已經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只阿彪在車前一臉不屑。
秦溶搖頭一笑:“沒有那血海深仇。”
“二少你和南少真是不同的。你有南少的麻利下手狠,可你沒有南少的毒。今兒的事兒若是南少在,一定斬盡殺絕,一個不留。南少說,心慈手軟,就是給自己埋地雷去踩。來之前,南少是打算約李老疙瘩到礦山外面來談,談不妥,就大兵壓境,踩平這裡,一個活口不留,不給秦氏留麻煩。”
秦溶望向猴子,猴子嘿嘿笑了說:“你一定可憐那些淘金客,誰說不是呢。可是,若今天南少在,他們就沒命了。哪裡有二少的慷慨,發銀元打發他們走。”
“二少,日後猴子跟二少混吧?”去解手時,猴子蹭在他身邊說,伸手為秦溶提褲子,秦溶打去他的手道:“好好說話!”
猴子搔搔頭說:“對二少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們南少呢,對你不好?”秦溶問。
“南少,自然好,辦事得力時,南少打賞可是出手闊綽的;若是犯了錯,南少也是翻臉六親不認的。這個,和老爺別提多像!”猴子小聲說,告密一般。
轟隆隆一陣小火炮響聲,山林裡地動山搖。
秦溶心叫不好,忙喝令兄弟們臥倒隱蔽。
馬蹄聲四起,吆喝聲捲起黃土從遠處山坡鋪天蓋日奔來,馬賊,是天煌會的後援,原來還有大隊人馬在後面,他本該算計到的。
秦溶一行人被吊在老林子裡的大樹上,剝去衣服被蚊蟲叮咬。
周歪嘴兒得意地搖著馬鞭子來到秦溶面前,用鞭柄挑弄他的下頜逗他說:“哎呦,秦二少,少年英雄,我們李爺都被你給殺了。嘖嘖,好威風呀。今天,我們要替李爺報仇雪恨,千刀萬剮點天燈,祭奠我大哥的亡靈!”
四下歡呼聲震天動地。
綁在秦溶身邊的是阿蘇,他才從青道堂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