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軍官儼然不服,剛要辯駁,何文厚已經開啟車門。
“總座,小心!已經同那位使者約好了會談的地點時間,不好中途更改,節外生枝。”張繼組提醒,有些焦急,秦溶卻不慌不忙。
車繼續行駛,向怡和大酒店的會場而去,何總理要會見一位國外來的友人,重要的人物,四周戒備森嚴,不得有閃失。
張繼組在客廳外走動,看到叼個菸捲靠牆而立的秦溶,湊過去問:“聽說,你是藍幫秦先生的兒子?”
秦溶掃他一眼問:“怎麼了?”
張繼組只是笑,似乎不屑,不久秦溶聽到幾個人在不遠處議論:“不過是拿他來當個人質,還真以為自己是江湖好漢了。若靠他個毛頭小子就能保護總座,我們侍從警備隊是做什麼的?”
一路還算順利,出門時,眾人都長舒口氣。
車上張繼組叨唸道:“都所得到情報說,如果總座敢來會見那位元首派的特使,日本人就要下手,我看是軍統黑衣社小云手下那些人虛張聲勢了。”
“不是小云那些人多慮,怕是日本人見於事無補,老實了。”
一陣笑聲,秦溶卻說:“原路返回。”
司機微怔,看一眼張繼組。
張繼組說:“你這樣子還做保鏢?來時走這個路,回去還能走呀?”
秦溶卻冷個臉堅持道:“調頭!”
“聽秦溶的,調頭!”禮帽下遮擋住神情的臉傳出這個聲音,張繼組忿忿的應聲:“是!”
“車隊分做兩路。”秦溶再次說,“一路按原路線走,一路聽張主任調遣。”
車隊立時分做兩路,分道揚鑣。
回到住處,張繼組在侍從休息室內踱步同旁邊的侍衛說笑,奚落道:“拿個雞毛當令箭,還當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搞得同諸葛亮八陣圖似的,裝神弄鬼,到頭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秦溶似未聽到,只靠在沙發上擦拭潘長官送他的那把手槍,一絲不苟,彷彿大戰將來前的寂靜。
“總座,您不能去!謹慎起見,還是回西京去,立刻回去!”屋外傳來聲音,隨即一位長衫老夫子追著何文厚身後出來,苦口婆心的勸解。
張繼組也追過去看究竟,才說一句:“總座,算了吧,小胡戒菸,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肯定也不想總座這個時候見他的狼狽樣。”
但是話音才落,一記耳光狠狠抽在張繼組臉上,又是一陣寂靜。
秦溶惑然不解的目光望向屋外,手中的槍也放下,起身剛要出去,被侍從官小許攔住,低聲說:“你去做什麼?張哥都挨嘴巴了。這幾天總座就惦記去看望戒毒中的胡司令,提出幾次都被機要侍從室給否了。心裡不痛快吧。”
張繼組垂頭喪氣的進屋,如戰敗的公雞耷拉個腦袋。
“怎麼,老頭子堅持要去看胡少帥?”小許問。
張繼組罵咧咧道:“小胡是寶,我們都是草!”
秦溶心頭一動,胡少帥,如何這麼巧,在定江又遇到他?可惜楚耀南不在眼前,楚耀南是那麼崇拜鬍子卿,若知道鬍子卿在定江,也一定不顧一切前往吧。心裡反有個念頭漸漸升起,似乎同何文厚親近了一層。他記得楚耀南曾經給他講過胡司令和何總理間的趣事,手足情深,更勝父子,他始終不信的。但看今日的架勢,怕再謹慎鎮定的人都有衝動的時候。
於是對身居高位的他做出如此驚人任性的舉動也有所諒解。
“此地不宜久留。”秦溶說。話音才落,聽到外面的喊聲:“秦溶,老先生喊你備車。”
秦溶抬腳就走,被張繼組一把攔住提醒:“任何行動都必須稟告潘長官在先!”
秦溶將槍收好安慰張繼組說:“張主任不必顧慮,既然總座有這個念想,怕是不讓他去,也攔不住心。”
秦溶不顧張繼組的勸說,挑了輛不起眼的車請何文厚上車。
追出來的侍從跺腳責備,秦溶卻不理會。
107、行刺
“等等我!”車門關上的最後一刻,張繼組追上啟動的車拉開車門衝坐在副官位置上,說一句:“開車!”
嘴裡嘀咕著:“活該我自己找死。”
身後的何文厚反是笑罵了問:“還在生我的氣?挨一巴掌也是證明你張繼組盡了本份力諫無效,總比讓上面那些人尋你的不是降職查辦好些的。”
何文厚的話音帶著濃厚的澹溪口音,那聲音陰沉的,從那低扣的禮帽下飛出,讓秦溶極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