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眼睛笑得彎彎的,盡情享受這份嬌寵的快樂,楚耀南想,即便在北平,平日一本正經的大哥肯定不會放□子讓小春寶兒當馬騎。
父親翻個身抱住春寶兒滾在地毯上嘎嘎大笑,仰躺在地毯對春寶兒說:“春寶兒呀,爺爺老了,這腰不好使了,玩不動了。”
“爺爺,爺爺,還要玩。”春寶兒爬去爺爺身邊搖著他的胳膊。
“春寶兒!”楚耀南責備道,覺得自己說話的口氣同大哥如出一轍了。
“那個,正好,讓你小叔陪你玩。南兒,你來,你來。”秦老大翻身坐起捶腰,楚耀南忙過去為他捶腰,秦老大掃他一眼罵:“你們兩個渾球兒,讓你們生個孫子給我比登天還難。都是平日寵得你們無法無天的。”
楚耀南望著開心的小春寶兒,心裡百感交集,那份焦急化做難言的苦澀,到底父親葫蘆裡賣得什麼藥,難道他真是出於一份愛子之心,饒恕了他的背叛既往不咎?難道北平沈家滅門慘案同藍幫無關?這還是心狠手辣威震江湖的秦阿朗嗎?
吃晚飯時,楚耀南如往日一樣的乖巧,左右照應著,不時說笑逗祖母和一家人開心。
秦老大掃一眼楚耀南說:“南兒,吃過飯來我書房,還有溶兒,我有事交代。”
楚耀南應了一聲,秦溶恰望著他,兄弟二人各自狐疑,不知又有什麼事。
秦老大將包氏洋行的生意重新分給楚耀南,又說打算在定江擴大同洋人的業務,一番宏偉的設想說得頭頭是道。他望著楚耀南說:“你們小哥兒倆,遲早要單飛,這藍幫是黑白兩道兼顧,日後就靠你們二人。溶兒自幼在江湖打拼,但是正經生意上不如南兒;南兒呢,一人之力有限,你總是要個幫手。”
楚耀南謹慎地說:“耀南輔佐二弟,義不容辭。爹爹養育之恩恩深似海。”
“少來這虛的!”秦老大一句話罵住他,“就剩張巧嘴,拿這便宜話填堵你老子,口是心非的。”
楚耀南尷尬的臉上笑容散去,卻看父親從桌案下抓出一把癢癢撓啪的拍在桌案上罵:“跑呀!腿長在你們身上有種就跑,我看你們跑哪裡去。爹買來一車子癢癢撓,這東西撓肉打肉都痛快。你們哥兒倆一人拿把供在床頭去,想跑前就先看看這玩意兒。大蒼山裡產竹子,這結實堅韌的竹板子應有盡有,還便宜。”
秦溶哭笑不得,望一眼父親那蠻不講理的樣子嘀咕一句:“你那個癢癢撓,真不是我折斷的。”
“就是你小子故意給撅折的也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喜歡撅就可勁兒去掰。那個《石頭記》裡面的那個大丫鬟叫什麼來著,不是喜歡撕扇子嗎?這癢癢撓比扇子便宜,還是我兒子會過日子。”
楚耀南聽得糊塗,出了門才聽秦溶道,自他走後,家裡那根癢癢撓和雞毛撣子都莫名其妙的被折斷扔在祠堂門口,也不知是誰做的,秦老大一怒之下又要打通堂,秦溶才不得已承認背了這個黑鍋息事寧人。
兄弟二人一人握根癢癢撓出來,門口的下人掩口暗笑。秦溶一瞪眼,丫鬟們低下頭,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小春寶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秦溶望一眼楚耀南,楚耀南將癢癢撓一把扔飛衝去樓下,那不顧一切的衝動讓秦溶覺得奇怪,他緊隨下樓。
“爹爹,娘,我要娘,娘沒有死,你胡說!”春寶兒哭得抽抽噎噎。秦沛靠在沙發裡悠然地看書,嘴裡嘀咕著:“去一邊哭去,別煩我。”
牛氏推搡他責怪道:“你胡說些什麼!仔細你爹捶你。”
“誰胡說了,他一家都被滅門了,報紙都登出來了。楚耀南才帶這小喪門星迴秦家來,不是走投無路了,也不會帶個外姓孩子來這裡。”
“春寶兒乖,不聽大叔叔胡說,逗你玩的。”牛氏話未說完,楚耀南已衝過來一把抱住啼哭不止的春寶兒。
見到楚耀南,春寶兒哭聲更大:“小叔叔,我爹孃在哪裡?他們被人殺死了是嗎?大叔叔說,我爹孃死了。”孩子驚慌無助的目光,急切地從楚耀南目光中尋求答案,春寶兒周身發抖,目光中滿是惶恐。
楚耀南摸摸春寶兒的頭笑眯眯對他說:“你大叔叔見爺爺喜歡你,吃醋生氣騙你玩的。你爹孃去國外給奶奶看病去了,春寶兒不是知道嗎?”
楚耀南冷冷地目光如箭一樣射向秦沛,逼迫道:“你對孩子說實話。”
秦沛哼一聲掃他一眼,翻身去看小說根本不理會他。
楚耀南放下春寶兒,一把揪起秦沛揮手照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就是狠狠一拳,隨著牛氏尖利的叫聲,眾人驚慌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