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
楚耀南近日來心事滿腹,卻只能自己嚥下苦水,他不說,他想自己能尋到妥善的法子奇兵突圍救回春寶兒,解去眼前困境。
今天是每月例行開堂口議事的日子,秦溶去了杭州不在,只他隨了父親前來。秦老大身體不好,諸多事都給遞個眼色讓他去處理安排。
楚耀南立在父親的金交椅旁,一一的盤問近來各堂口的花名冊中的人數,造帳在錄的和領餉的人數不符,他同眾人一一核算著,他腦袋靈光,一串數字算得那些人無言以對,只有乖乖的撿起扔在地上的花名冊回去核對。
中間休息時,楚耀南覺得腦仁痛,他交代阿力仔細照顧老頭子,自己躲去了後院停著的車裡睡覺,躲去那些應酬繁忙。
正午的陽光暖融融的,絲毫沒有冬日的寒涼,他蓋著厚厚的呢子大衣,蜷縮在後排車座上閉目養神,迷迷糊糊的漸入夢鄉,卻被外面談話聲攪起。
起先他並不介意,但後來的話卻鑽入他耳中。
“大哥,今天堂上老闆身邊的年輕人是誰呀?這麼兇。香堂裡那麼一把鬍子的堂主都被他訓得像孫子一樣。”
“新來的生瓜蛋子吧?看你這話問得就欠抽嘴巴。不認識南哥嗎?你老大怎麼教你的?”
嬉笑的聲音問:“南哥是誰呀。”
“南哥,咱們老闆的義子螟蛉。”
“切,不就是個乾兒子嗎,三國時的呂奉先,有什麼可威風成這個樣子的。他又不姓秦。”
另一個人不屑地回覆:“乾兒子並不稀奇,可人家這個是養子,才出孃胎襁褓裡就吃秦家的飯長大,能一樣嗎?老闆待他比親兒子還親呢。還真是讓你說對了,跑,當然跑了,聽跟著阿沛少爺身邊的人透露,前些時候南哥消失了,就是自己跑去認祖歸宗尋根兒去了。到頭來又如何?秦老闆雷霆大怒,捨不得,親自追去了北平,一頓暴揍,揪著耳朵把個南少給拎回來了。聽說在回定江的火車上打了一路,屁股都給打爛了。剛回到定江那幾天,南少走路可是一瘸一拐的,那打得叫一個狠。生把個南少給打服帖了。藍幫這上下,除去老爺就數南少威風了。”
“該打,是該打!好吃好喝的,跑什麼?人家給你養這麼大容易嗎,再跑了可真沒良心了。”
楚耀南就在車裡,這回可是進退兩難了,轉念一想,讓這些小嘍羅去議論吧,翻個身子繼續睡。
就聽外面的吆喝聲:“找打呢?跑這裡曬太陽躲懶來了?”
阿力的聲音,一陣雜亂的奔跑聲後,四周靜悄悄的,阿力來到車旁輕聲說:“南少,老爺尋不到你,大發雷霆了。”
102、無妄之災
楚耀南開啟車門披上大衣下了車,匆匆帶上車門。
清輝堂的堂主穆老二一手揪著一個齜牙咧嘴的小兄弟迎了他走來,飛腳將二人踢踹到他跟前賠罪說:“南哥,這兩個小子胡說八道,等下我塞他們吃糞去!老二給南哥賠罪了,都是屬下的管教不嚴。”
兩個人磕頭連連,楚耀南才恍悟是車門外曬太陽議論他“出處”的小子。一個是阿星,他還算認識,見過幾面,人也機靈。另外一個怕是新來的,就是剛才阿星罵做“生瓜蛋子”剛入會的小子。
“這個小子叫木頭,新入幫才半個月。”穆老二揪過那新來的小子推到他面前。楚耀南也懶得同他們計較,隨口說:“我剛才睡下了,沒聽到人說話,倒聽到幾聲狗在汪汪。”
也不繫大衣釦,高挑個眼,傲倪天下的狂氣,大步流星離去。
阿星和木頭對視一眼也不敢走,就不遠不近的跟在楚耀南後面聽候發落。
楚耀南揉揉眼,近來藍幫多事之秋,他夜夜勞累,似又回到父親滴血認親前那段忙碌的日子,加之春寶兒的事更令他擔心,這些時都沒能睡上個安穩覺。
來到前堂,見父親正立在堂前發火,咆哮的聲音震得地磚在顫抖。
楚耀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側頭問阿力:“出什麼事兒了?”
以往父親暴怒,無人敢近前,都是他尋個時機陪個笑臉上去勸說解圍。似乎這安撫狂怒的老虎的差事是他的專屬權利。
阿力更是摸不到頭腦地叨唸:“大爺原本還是好好的,吃過飯先說是在偏堂睡一覺,打個盹兒的功夫,就翻身醒了。說是要抽菸,然後就喊南少你的名字。喊了幾聲沒見南少你過來,將個菸斗一把摔出去,玻璃都砸碎來一大塊兒。屬下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光了腳下地罵人,四處尋南少你。費師爺還在猜呢,說是八成夢到南少你又跑了,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