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臉,咬個牙卻還從指縫裡偷看凌亂的楚耀南,附和著父親的強調尋斥,“還踢騰什麼,當你在跳《天鵝湖》呢!”
秦溶憤然的目光瞪向秦沛,他才吐吐舌頭不再多嘴。 “你招不招!”秦老大斷喝,又一鞭抽下,耀南整個身子如如樹上殘留的一片落葉旋轉著,絕望無助地喊著冤枉。
“爹,爹,求您,剩下的鞭子記下來,改日再打行嗎?兒子心口疼,熬不住了。讓兒子查出幕後黑手吧。”
“你主意也大了,敢跟爹討價還價了?”秦老大冷冷一聲威懾。
“平日裡,或許爹能饒你幾下,只是今天,頭一次,讓你弟弟們見個場面,日後引以為戒。委屈一下你的屁股,給你弟弟們立個規矩。”
雖然打得不是他,但這種汗顏的羞辱,秦溶都覺得無地可容,難怪教養出楚耀南這種歹毒的陰狠之子。只是楚耀南,藍幫萬人面前光輝四射笑傲群雄的俊傑,江湖人有頭有臉的人物,剛才進門時還衣冠楚楚,轉瞬間便被踐踏得一文不值。他日後如何在江湖混?
秦溶臉上的不屑沒有逃過秦老大的眼,罵一句:“老二,你別不老實,現在打的是你耀南大哥,下次,可能就是你。你還別以為你耀南哥軟弱,你自己試試就知道,看你骨頭硬還是爹爹鞭子硬!”
秦溶冷冷一笑,帶了幾許嘲弄。
只是眼見那被血殷紅的鞭子再次打下,楚耀南“嗷嗚”一聲慘嚎,隨即是誇張的呻吟聲,身子時蜷時直的打挺掙扎著,那氣力帶得樓梯都在顫抖著。他哭求著:“爹,爹,弟弟們都已經看清楚了,看得一清二楚了,求爹饒了兒子吧。”
一鞭子抽下,秦老大罵咧咧道:“你撅撅屁股爹就知道你小子拉什麼屎!你冤枉,你當然冤枉。”
“爹,您怎麼不信兒子的話呢。兒子這麼做,對兒子沒好處呀?”
“憑什麼,你心裡明白,還用爹替大少爺你說?自己說,為什麼!”
秦老大的鞭梢在他身上游弋,停在某處輕描淡寫幾下,狠狠道:“想讓府裡上下的人都來提醒一下南少,才能記起來嗎?”
楚耀南打個激靈,緊張得不敢呼吸,他徹底崩潰了,拼命搖頭哭著求饒:“爹呀,爹呀,兒子真冤枉,那個方會長,兒子真沒見過他,兒子在崇義堂的。”
“老樓,來人呀!”
不等父親那話音落下,楚耀南聲嘶力竭地大嚷:“是,是兒子恨青道堂!”顫抖的聲音無比恐懼。
緊張的空氣忽然鬆弛了,似乎一場審訊終於接近尾聲,刁蠻的犯人終於招供。
秦老大的鞭梢撥撥楚耀南的面頰,楚耀南痛苦招認道:“是,是兒子存心要逼走二弟,要害死阿沛,是兒子嫉妒他們是爹爹的親兒子,是耀南……”父親那猙獰的大臉倒映在他眼眸中,在淚光中已經變型。
楚耀南深深吸進一口氣,卻嗆得咳嗽不止,他孤注一擲地求饒:“爹,爹,兒子認罪,什麼都認,求爹饒了兒子,求爹。。。。。。”
嘴裡喃喃著,就昏厥過去,嚇得秦沛瞪大眼,嘴裡喃喃道:“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啊啊啊。。。。。。。。。。。。”發瘋似的衝出門去。
“來人,把南少爺拖下去!”秦老大扔下皮鞭吩咐,狠狠瞪一眼秦溶,訓斥道:“記好了!不要效仿他!這個事兒,就過去了,不許再提!”
秦溶嘴角掛了冷笑,看阿力指揮幾個人將楚耀南抬走。
楚耀南的房間在樓道的盡頭,抬他回房的路顯得格外漫長。
各房太太小姐丫鬟們不敢出來惹禍上身,就開道門縫在房裡偷偷地觀看,使得楚耀南的回房反而變成了遊街示眾般難堪。秦溶不知不覺地跟隨到門口,靜靜地目送楚耀南趴的藤床緩緩消失在樓道盡頭。
於是他對秦老大的憤慨就轉向了楚耀南,哀其不幸,卻也怒其不爭。
費師爺跟去秦老大的房裡,神色頹然。
“老爺太在乎兩位少爺了。”師爺說。
“南少未準是存心害二少,怕是想替大爺你分憂解愁,拍馬屁誤拍去馬蹄上了。”費師爺推測說。
秦老大就立在窗邊看著夜色不回頭,揉著痠痛的胳膊罵:“自作聰明,該打!”
“南少畢竟大了,這麼打也太不給他臉面了。老爺看看怎麼彌補吧。南少手裡拿著藍幫的大權,內外的生意多少是經他打理的。更有呀,就怕他長了腿,有一身的本領,就這麼被打跑了。”
“南兒的心,怕也野了。我也想借此機會,收收他的心,收收他的權。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