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帶葉沛進屋,打量一眼給葉溶上藥的楚耀南讚許道:“兄友弟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葉溶趴臥在貴妃榻上,被綁縛在那裡無法動彈。耳邊推杯換盞的聲音,秦老大的哈哈大笑,楚耀南的迎合,更有吧唧吧唧的咀嚼聲,秦老大咂嘴啃著雞屁股津津有味,不時招呼葉沛說:“兒子,來,吃,多香呀。”
吮吮油膩的手指再瞟一眼綁在貴妃榻上葉溶,就更覺有趣。他咂口酒,快意地長吸口氣對葉沛說:“兒子,你可是看到了,爹的規矩,乖乖聽話的,賞雞屁股吃;不聽話的,就賞藤條子吃他的屁股。你記下了?”
葉沛本來對那油膩噁心的食物避之不及,再看一眼綁在榻上的葉溶身後青腫起如饅頭的傷,綠豆糕才塞進嘴就想吐出來。再聽了父親的嚇唬,慌得胡亂點頭如雞啄米。
秦老大油花花的手抹抹嘴,信步走去了貴妃榻旁的葉溶。
“爹!”楚耀南一聲嗔怪,卻擋不住秦老大嬉笑前行的腳步。
葉溶費力的將臉挪去內側,手腳都被縛住,掙扎徒勞,反更是出醜。
秦老大彷彿欣賞傑作一樣,油花花的手在他緊實的肉上拍了兩下,啪啪作響。他笑罵道:“還真有股擰脾氣,可惜你爹比你脾氣還擰!”
葉溶微動了身子,咬緊牙氣得頭頂冒火,又無可奈何,只得任他擺佈。
“臭小子,餓不?還犟呢。這小胳膊肘你還擰得過大腿呀,說給你哥哥聽聽,屁股上什麼滋味呀?”
葉溶內火上拱,衝到胸臆又被強壓回去,頭腦還是一片混沌,彷彿一場夢,自己在夢裡跌入萬丈深淵,被深淵中的蛇蟲嗜咬,他逃命掙扎的同時無法逃脫,強忍了刺心的痛。
“二弟,何苦,別忤逆爹,認個錯吧。”楚耀南規勸。
葉溶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幾個惡狠狠地字:“休想!”
秦老大哈哈哈哈的大笑一陣說:“嗯,這小子喜歡這口,晾著舒服,晾著風光呢。”
他哼著小曲吃著酒,借了幾分酒力,喝得酒意微酣,就飄飄忽忽地扶著葉沛離去。
清晨,秦府的餐桌前多了兩個位置。
楚耀南慢條斯理地用餐刀一點點切開黃油塗抹在吐司上,餘光掃視對面座位上的母子二人。彷彿一切都未發生,只是秦府裡餐廳裡多了兩個人和兩把椅子而已。煦暖的陽光從落地窗灑在桌案上,如此溫馨的一家人。
牛氏,昨日還是土布大襟寒酸的樣子,如今一身石青色大襟包了黑緣走了金銀二線鑲嵌珍珠,脖頸上是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鍊。面上描畫了淡妝,乍一看險些認不出。
葉沛一身簇新的衣衫顯得格外俊美。吊帶西褲,優雅的舉止,低頭用刀叉切煎蛋時斯文安靜。他抬眼恰同楚耀南目光相遇,楚耀南友善的一笑,悠然地吃著早餐,每一動作中都透出良好的教養和掩飾不住的貴氣。這樣一個人,竟然是黑社會心狠手辣的殺手,葉沛大惑不解地多看他兩眼。
“我的衫子你穿著還蠻合適的。”楚耀南隨口說,一副兄長關懷小弟溫和的笑臉。
葉沛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絲綢襯衫,才想到原來僕人送來給他穿得衫子竟然是楚耀南的。
三姨太插話說:“我們南兒前年從國外帶回來的衫子,嶄新沒上過身的,才放了一冬呀,就短了。若說這孩子長個子可真是快呢。”
葉沛生得俊美白淨,只是個子略矮,不服地看幾眼楚耀南。
楚耀南手中的刀叉停住,忽然想,竟然兩年多了,曾經那年他也是十八歲。他低頭掩飾黯然的神色,繼續漠然無語地切著火腿丁,為掩飾自己的失落,隨口問:“爹,二弟那邊,還是送些吃的去吧,餓壞了他,爹也是要心疼的。”
秦老大哼了一聲說:“餓著這臭小子,就不信他不贖嘴!今天若不收服他,不定日後如何的不服管。”
秦老大揉揉腰起身,將餐巾布扔桌上,仰頭望樓上,隔個樓欄探頭探腦的向下望的小女兒們驚得呼啦一下子閃躲了,只剩下掛在樓廊上那隻大八哥兒對了他不停喊:“老爺早上好,老爺英明神武。”
反逗得葉沛起身跳了腳樂著去逗那隻八哥兒:“這鳥會說話?”
“大少爺早,大少爺早。”八哥兒不停嘴地叫,葉沛更是興奮,楚耀南就冷冷地望著,心想一個小畜生都如此勢力,才一夜功夫,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定然有人教了。
秦老大吩咐司機和骷髏管家送葉沛上學去,並囑咐務必要校方將學籍卡上“葉沛”的名字改作“秦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