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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培楠的表情卻不像開玩笑,他開始緊張起來,胸口像填了一隻逐漸鼓漲的皮球,強烈的興奮感壓的他透不過氣。

這樣的比試包含了過多個人情緒,他在第一局裡表現的並不十分好,十發子彈打至第八發,已經註定了敗局,然而就在他握緊手槍,準備打出第九發子彈時,沈培楠忽然攥住他的手腕,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慢慢走到窗邊,撩開了窗簾。

莫青荷不解,將額頭抵住冰涼的玻璃向下看,藉著昏暗的夜色,只見樓下花園的盡頭樹影攢動,彷彿有細風拂過,但仔細一審視,才知道讓樹木擺動的不是風,而是人,二十多名便衣士兵已經就位,正聚集在花園後門整裝待發!

“這是做什麼?”莫青荷收回視線,愣愣的看著沈培楠,“圍城麼?”

沈培楠啐了一口,伸手推開窗戶,指著下方一片剛剛拔除灌木,溼漉漉的泥土地,對莫青荷簡短的命令道:“跳。”

“今晚帶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巷戰!”

37

夜風清新而微涼;暗藍的天幕布滿一層綿羊狀的捲毛雲;被風吹著快速遊移,露出一輪灼灼的月亮。

這忽然出現的月光將院中景緻照成了玉雕的瓊宇;莫青荷站在窗邊,深深將一口瀰漫花香的空氣吸入肺裡;回頭望了沈培楠一眼,微微蜷曲雙腿;展臂一躍而下,正落在那一片剛開墾過的爛泥地裡。

儘管是二樓;但洋樓樓頂比普通民宅偏高,從腳底板湧來的衝擊力幾乎讓他絆了個跟頭,莫青荷立刻收腹前傾;就地向前打了個滾;借力起身站穩,拍了拍膝蓋沾的泥土。

身後嘩啦啦一陣響,沈培楠也跳了下來,見莫青荷沒受傷,一把將他拽起來,無聲地朝花園後門的隊伍跑去。

月亮又藏入了雲彩之後,莫青荷一面跟隨沈培楠奔跑,一面在黑黢黢的夜色裡努力辨認這支安靜又嚴謹的隊伍,待看清帶頭人的長相,他才坐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正是沈培楠視為心頭肉的騎兵隊,但今夜有人無馬,只集齊大約一個排的兵力,最為奇特的是,沒人穿軍裝,大家都清一色身著白布對襟小褂,青布紮腳褲,腳蹬膠底老布鞋,若非仔細對他們的站姿和整齊的板寸頭仔細觀察,簡直會誤以為是一群有組織的黃包車伕。

隊伍帶頭人是騎兵隊隊長,叫孫繼成,由於這支隊伍計程車兵從各營各連抽調而來,在編制之外,因此大家從不稱呼軍職,都叫他孫教官。

見沈培楠破窗而來,孫繼成雙腳立正先敬了個軍禮,隨即將視線移到莫青荷身上,將他光鮮亮麗的形象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不由緊皺眉頭,問道:“他來做什麼?”

沈培楠將莫青荷往前一推:“他想進部隊,你帶帶他,看是不是那塊料。”

孫繼成愣了半天,見沈培楠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回答道:“報告師長!這裡不是戲班子,養不起大少爺,恐怕……”他又看了一眼莫青荷,為難道:“這細皮嫩肉的,恐怕沒他能幹的活啊。”

沈培楠啐了一口,使勁一推孫繼成的腦門,罵道:“臭小子,現在連我都使喚不動你了?他不會,你就教他,先讓他給你扛大包!”

孫繼成本來一臉苦相,聞言立刻收斂神色,敬了個標準軍禮,乾脆的答道:“是!”

禮畢,他後退一步進入隊伍,忽然曖昧的笑起來,士兵們一直憋著,見他笑了,都忍不住跟著低頭開始竊笑。

莫青荷鬧了個大紅臉,原來這孫繼成與沈培楠脾氣相投,很受器重,他自恃為一名保家衛國的硬漢,一向看不上這些優伶。孫繼成每次來周公館彙報工作,總遇見莫青荷要麼香氣撲鼻的拉琴唱曲兒,要麼翹著蘭花指,一副兔兒爺的腔調搓麻將,因此一直將他與大煙,酸儒,妓|女,算命先生等一同視作禍國之流,動不動白他一眼,故意找些不痛快。此時聽說他這走後門吃白飯的二椅子想隨隊當兵,嘴上不說,心裡卻覺得好笑的很。

沈培楠沒空管這些,他的副官將汽車停在面前,恭恭敬敬的拉開車門,沈培楠回頭對孫繼成囑咐了幾句,帶上三名護衛,閃身進了汽車。

孫繼成對汽車再敬軍禮,一直到聽不見發動機的運轉聲,他轉身打了個手勢,隊伍立即反應,自動分為六人小組,一隊隊各自散開,無聲無息沿小路分頭前進。

很快,夜色掩映之中,莫青荷身邊只剩下孫繼成,其他四名士兵和地上一隻裝彈藥的木箱。

孫繼成不著急行動,對莫青荷壞笑道:“我們可是要跑步過去的,莫老闆身體嬌弱,不知道跑不跑的動?要不要叫一輛人力車,再僱一名老